聶老頭看了聖上愣了半天,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便拜服在地,哭泣道:“草民有冤屈呀?”接下來的程序與張媽一樣。他哭訴著告訴身上自己唯一的一位兒子隻為阻止張家侵吞幾畝薄田而被張家人打得奄奄一息,回家後不久便死亡。聖上估計聽不懂祁山方言,揚手便問聶老頭要奏折。聶老頭還真像張媽一樣寫了一張奏折。
聖上閱讀完畢,拿起兩張奏折重重地摔在案幾上,勃然大怒道:“又是祁山張普生。”他對張芳招招手說道:“張彩,你是祁山人,張普生是你什麼人?”
張彩聽了立馬跪了下來,拜伏在地,低聲道:“微臣知罪。”
劉瑾對張彩還是非常依賴的,他立即幫著張彩說話了,對聖上道:“聖上明察,張大人自己有罪,雖說他對兄長約束少一些,可畢竟他是朝中重臣…”
聖上的目光掃過李東陽,問道:“大學士的意見如何?”
“老臣之見,依法治國,是國之根本。凡作奸犯科者,需按照大明律量刑…”
聖上聽了微微點了頭,朗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朱文怡治理的祁山縣什麼匪患呀、生產蕭條呀,我看是有些人看不慣祁山縣令,想必祁山縣令觸動了他的利益。”他頓了頓問道:“祁山縣令在哪?”
朱文怡身為縣令,七品官階隻能站在最後麵了,他聽了聖上的呼喚,從人群中緩緩走上前,對著聖上叩拜心裏道:“微臣叩見聖上。”
“朕知道你出任祁山縣令有很大壓力,你說說還有那些大案要案要稟報的?”
“回稟聖上,確實還有一件五年前的舊案,隻是裴大人沒有備案而已。”說罷將案卷遞了上去。
這一次聖上看得更為仔細,這就是駱攻略之案。因為劉瑾,張彩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他不敢將這件案子上報刑部。
張彩知道文怡所上繳的案卷分量,他關係到張普生一家,乃至張家九族的安危,他費盡心思對朱文怡圍追截堵,可還是失敗了。
為什麼?自己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所有的計劃都經過周密的謀劃,可還是敗給這位矛頭小夥子,難道張家氣數已盡。
他誠惶誠恐如坐針氈。
良久,聖上問道:“數年的案子了還有證據嗎?”
文怡朗聲道:“人證物證俱在。”
“好,先把張普生全家老少全部羈押起來,你回去這些案件全部交給你審理吧。”
文怡朗聲道:“這些案件理應交給刑部、大理寺審理,望聖上恩準。”
文怡知道這事情須得安正規渠道行事,張普生毒殺駱攻略,強搶蘭香這事情既然聖上知道了,而且要求嚴查,如果刑部還是姑息養奸,隻怕難以給他、給聖上一個交代,到時候隻要他在聖上麵前一提,刑部那些人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因此這事情他壓根就不用擔心。
“言之有理。”聖上微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