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元笑著側頭看了看汐旻,告訴她真的無需緊張。
“這,這位是……”汐旻看到役元和他雙雙熟稔的樣子,也放鬆了些心裏的警惕和恐懼,驚訝地問道。
役元介紹起來:“風殤劍主蕭州旭,別名蕭風。最神秘的神劍之主,暗器和偽裝的高手,他……”
役元正介紹著風殤劍主的名聲,但他這才發現蕭風的手上,竟隻握了一把凡鐵鏽劍,而不是風殤神劍。
莫非是風殤神劍已經流入凡塵,或是根本就已折斷破損了?
還未等役元緩過神來,蕭風居然妄自攀談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當年私自出逃的聖天使少主了吧?嗬,居然還有人不想接任族皇之位,這還真是稀奇了。”
“這?”汐旻霎有一陣驚異,羞澀又委屈地低下頭,臉頰微微泛紅。
役元看著身後汐旻可愛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
……
重逢完了,也打趣完了,接下來該談正事了。
役元知道,風殤劍主不會無緣無故現身。今晚他的出現必定有他的原因。而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攻開“一線天”的缺口,破除圍城,就在這濃霧四起的今夜。
可是戰鬥的前夕,風殤劍主卻沒有佩戴風殤神劍。
蕭州旭佩戴的凡鐵鏽劍,實在是難堪浴血殺敵的重任。雖說暗器飛鏢是他的專長,但沒有一把神劍在手,著實還是要犯上幾分風險。
“你的風殤劍呢?莫非已經折損了?”役元憂切的問道。
“風殤劍正在守護著我最愛的人。對不起,風殤劍不能到場。”
然而蕭州旭又忽然抬頭,帶著極度的自信保證道:“但是有燧葉飛鏢就足夠了。飛鏢才是我喜歡的武器。”
“可是……”役元還是很不放心。神劍之主脫離了他的神劍而戰鬥,這似乎還是第一次。
“算了,既然這樣也罷。”役元轉身了,不再繼續與故友攀談。此刻不是攀談的時候,戰機稍縱即逝,天馬上就要亮了。
“說吧,你今晚現身,一定有你的想法。”
“哼,明知故問。”蕭州旭從腰帶間取出了一枚燧葉飛鏢,銀色的表麵反射著滿月之光。他以這樣的回話回應道役元的提問。
“你是說?……”役元問道。
“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龍騰劍,聖天使翼,一線天。你們這三個放一起,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攻開一線天,為圍城打開缺口。”
“可是對麵有斐羅。本來隻有七成勝算,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動手。不過既然遇見你……”
“哦?遇見我就變幾成了?”
“十成。”
“哼,我認同。”蕭州旭握劍橫在自己麵前,在劍麵上用手指彈了一下。鐵劍發出“嗡嗡”的脆響。
役元和蕭州旭說著些莫名其妙的話,汐旻已經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了,自己又插不上嘴。於是尷尬的她被晾在一邊,隻好麵向她的族城兀自呆望。
“汐旻。”
“恩?”她聽到了役元又重新呼喚到她。
“想不想,回家看看?”
“啊?我,這……”汐旻霎時驚異了。她斷然斷然不曾想到,她可以不再遠眺故鄉,而是可以親身撫摸到故城。
“當,當然啦!”她知道,眼前的龍騰劍士能為常人所不能為的事,她願意交出她全部的信任。
“好啊。那麼今夜風殤刺客,聖天使翼,還有我龍騰神劍——看來是要幹大事了。”
一線天長約兩裏,有兩個出口。一端是天使族城的西城門。另一端就是山林。
這處山穀寬窄不齊,最寬的地方最多也就可以供兩輛馬車並行。
篝火靠著兩邊的山崖排成長長的兩列,中間留出了巡邏兵的過道。
上空,蕭州旭左手中捏著一支燧葉飛鏢,右手握著生鏽的鐵劍。而聖天使,如蝴蝶般喚醒了她的翅膀展開雙翼。
一位神劍之主,一位聖天使翼,各自來到一線天兩端出口的上空。。
道役元禦著龍騰劍,卻遲遲不動身。本來說好的計劃是:汐旻和蕭州旭,把守峽穀兩端,慢慢從兩端向中間彙合,防止逃脫的小兵前去報信。而最強大的龍騰神劍之力,直接到峽穀中間實行殺戮。
說好的計劃,役元卻隻把它當做一個玩笑。他根本就沒打算參加到“一線天”的戰鬥中。
役元雙手抱胸站在龍騰劍上,看著汐旻和蕭州旭遠去的背影,做出禦劍的動作假裝要跟上去。
汐旻和蕭州旭都以為,役元是不會飛行、禦劍之速太慢才落在後麵。他們二人也都沒有起疑,兀自向前飛行而去。
等到他們已經飛遠之後,役元緩緩低下頭,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吐出的氣息在寒夜中凍成一股霧氣,融入深夜的霧海中。
他沒有向“一線天”飛去,他沒有像說好的那樣共同斬敵。他隻是停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幹什麼。
他要去挑戰斐羅!同門師兄弟,龍騰神劍與華裂神劍的較量!
否則以斐羅的謀略,一定會發現一線天的異變。他要去把斐羅引開!
孤身一人,龍騰神劍,試圖逆轉戰局,他賭上了性命!
——卻隻把心事隱瞞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