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心性大變
一個人已經因為自己而死，楊軍絲毫不知。
出了那家酒店，楊軍走到大街上，麵對在身旁來來去去的出租車，楊軍絲毫沒有攔下一輛的心思，一路上麵沉如水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住處走。
這家酒店離他的宿舍至少有二十裏遠，楊軍走出酒店的時候就已經是深夜十點多了，一路上楊軍的腳步並不快，幾乎是以散步的速度在往回走，煙一支接著一支的抽，中途的時候他的煙抽完了，還在路邊的便利店裏買了一盒。
白雪在他臉上抽出的十道指印已經腫起來，走在路上不時會有人對著他的臉指指點點，對於別人的議論，楊軍仿若未見。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卑劣，他真心追求的女人一直沒有成功，他得到的女人都不是他追求得來的。
怎麼會這樣呢？
楊軍心裏苦澀地想。
我怎麼淪落到如今這地步了……
這天晚上，楊軍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12點以後才回到宿舍裏，沒洗沒漱就蜷縮在床上睡了。
這一晚他做夢了，夢裏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他喜歡的那些女孩都主動追求他，他的生活是充滿陽光的。
早晨從夢裏醒來，楊軍靠坐在床頭抽出一支煙點燃後默默地抽著，眼神有些迷惘，煙一直抽完三根他才按滅了煙蒂，眼神也恢複了清明，輕聲而堅定地對自己說：“楊軍，做一個好人吧！用心去追求你喜歡的女孩吧！不許這樣了。”
這件事以後，楊軍果然不再做那些陰暗的事情，就算在遊戲裏，他也不再隨便殺人，2月2號和白雪重新拍攝那個情節的時候，楊軍認真多了，沒有再做出一點過火的動作，順利地和白雪一次就把這段情節拍好了。
拍攝過後，楊軍趁楚雲飛出去抽煙的時候走到他身旁，輕聲問出這兩天來的疑問。
“那個攝影師呢？這兩天怎麼沒有看見了？”
“他啊……”
楚雲飛吸煙的手抖了一下，臉上的神色不動地答道：“警察說他死於心髒病突發，我給了他妻女三十萬做補償。”
聞言，楊軍剛抽出來的香煙從指間滑落下去掉在地上，脖子一點一點轉動著看向楚雲飛，看見楚雲飛的臉色不自然，楊軍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過他一句指責的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是他害死那個攝影師的。
一把捏癟了手裏的煙盒，楊軍隨手把還有半盒的香煙扔在地上，臉色慘白地轉身走了。
這件事更加堅定了楊軍做一個好人的心，因為他的一次肆意，白雪受到了傷害，一個攝影師死了。
想做一個好人了，可是每每想起關瀾、蒙羽、章含韻、昌毓婷等女，楊軍就苦惱地一支煙接著一支地抽。
已經做下了這麼多“壞事”，該怎麼彌補？
這樣的愁悶讓楊軍的話越來越少，拍戲的時候常引得白雪、章奕等人奇怪地看他，2月5日清晨，楊軍像往常一樣從宿舍裏慢步出來，飾演紀小菲的吳燦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接近，回過頭來一看，見是楊軍，她就對楊軍甜甜一笑，突然，她指著楊軍的頭發驚奇地大聲說：“咦？楊軍，你的頭發怎麼白了這麼多？我記得前兩天你頭上還沒有一根白發的啊。”
“是嗎？”
“白發？很多嗎？”
章奕等人聽到吳燦的驚呼紛紛圍了過來，然後指著楊軍頭上的白發一個個非常驚奇，他們突然發現楊軍好像一夜之間有十分之一的頭發都白了。
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議論紛紛，有人說這是典型的“少白頭”，章奕說春秋戰國時期的伍子胥就因為憂慮而一夜白頭，她猜楊軍最近大概也有很大的煩惱。
章奕的猜測讓大家覺得很有道理，因為這幾天他們都看見了楊軍話越來越少，幾乎時時皺著眉頭。
麵對眾人的紛紛議論，楊軍麵容不動，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靠長相吃飯的人，頭發是黑是白對他並無影響。
這天在公司大巴上，白雪和楚雲飛看見楊軍頭上的大量白發時，兩人神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白雪很意外，在她的眼裏，楊軍無論是遊戲裏還是現實中都是一個邪惡的人，他是一個隻追求自己痛快而不顧別人感受的人。
此時看見楊軍頭上那許多的白發，白雪心裏升起極大的疑惑，心想：他難道也會感到內疚嗎？他也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憂愁得白了頭嗎？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