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雨而出(1)(2 / 2)

“稟宮主,木槿知道。入破雨者,死。”自玉檀宮建立以來,從無一人可以闖過破雨。蘇木槿的嘴邊忽而綻放微笑,像七月盛開的花兒般明媚,妖嬈。原是躲不過的,隻是刻意心存僥幸,想不到,原來解脫的日子來的如此突然。那遍迎上去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哈哈。”低沉的笑聲在殿中響起,久久不絕。“那隻是傳言而已。你學的是生道,大可一試。”

忽的自秋姬手中擲出一物,直向木槿射來,直擊要害。轉瞬之間,已到眼前,躲,必定能躲開,可是沒有宮主的命令起身那便是違背宮規,要受到嚴格的處罰。不躲,必定重傷。片刻之間,蘇木槿已經不自覺的做出反應,她迅速的移開,那物從她耳邊擦過,跌落在地。耳朵上有血溢出,泛著陣陣疼痛。秋姬的武功,比之於一年之前,又精進了不少。

“撿起你身後的令牌。”秋姬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平靜的仿佛剛才之事並未發生過。“你可知那令牌作何用處?”

蘇木槿仔細看著手中由白玉製成的令牌,那令牌之上刻著一朵精致的木槿花,卻是由紅色寶石鑲嵌其中,溫婉卻妖嬈。“屬下不知。”

“這就是逍遙令。明日午時,入破雨。生,你便是下一任的逍遙使者,負責替本宮召集門下之眾;死,你便僅僅是一縷魂魄。”

“是,宮主,屬下聽令。”木槿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心裏卻早已波濤洶湧。這,算是給了她一條生路嗎?這逍遙令背後所代表的是權利,是自由,是生道,無論如何,也要嚐試一下!

殿中隻剩下蘇木槿一人,秋姬早已離開,她依然能感受到那種懾人的氣息籠罩在大殿之上。微弱灰暗的光影,伴著些許微風翩翩起舞,偶爾在她臉上掠過,卻真實地存在於她的腦海裏,何其幸運,此時,她還活著?

也許,她的命運就該是如此,靠著自己的掙紮不斷地延續。

揉了揉早已酥麻的雙腿,蘇木槿起身朝殿外走去。

地宮裏看不見星空與月亮,隻有不計其數的火把在黑暗中搖曳。這裏,永遠都是夜晚。而今夜,於她而言,和從前千百個夜,沒有什麼不同,卻又真真實實的不同了。是的,今夜,她居然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一種叫做解脫的感覺。

莫園在玉檀宮的東北角,是蘇木槿從小居住的地方。這裏地處偏僻,鮮少有客人來。蘇木槿剛走到園口,便看見房間門外有一白衣女婢打著燈籠在朝園口張望。玉檀宮裏,不同的主子,婢女的衣服顏色是不同的。她性喜黃色,因此她的婢女都是黃衣。而秋姬喜黑色,她的婢女著黑衣,隻有秋熙喜歡白色,這婢女,便是他的吧。

隻見那白衣婢女向蘇木槿行了禮,而後便開口說到:“奴婢拜見蘇小姐。奴婢蘭亭,奉主人熙公子之名前來請小姐過熙園一敘。小姐可隨我前往?”

半響,沒有聽到蘇木槿的回複,蘭亭抬起頭望著她,眼中有些迷惑。早就聽說這莫園的蘇小姐脾氣怪異。而且,玉檀宮人皆知曉,這蘇小姐是宮裏最特殊的存在,無比的尊貴,甚至更甚少宮主秋熙,卻也曾聽聞她所遭受的種種磨難,讓人唏噓不已。

蘇木槿也在看著蘭亭,她的嘴角不自覺的翹起,覺得今晚真是有生以來最熱鬧的一天,連從不來往的熙公子居然也來相邀。這女婢長得極美。熙公子喜歡美女,他的熙園裏,連一個燒火的女婢,都美若天仙。反觀自己,僅僅稱的上清秀的臉,一定入不了熙公子的法眼吧。

“蘇小姐,可否隨奴婢前往?”蘭亭再一次問道。

“那便走吧,想必公子已經等急了。”

“公子極為看重蘇小姐,特為小姐備下了美酒佳肴,正等著您賞月呢。”蘭亭急忙前麵帶路,唯恐讓她的公子久等。

“賞月嗎?”蘇木槿笑了,她的心情突然的開朗起來,看不到天空,何來的月呢?她的笑,如此的不加掩飾,發自內心的,如此純真,讓她平凡的臉忽的綻放光芒,也讓回頭看她的蘭亭看呆了。

“原來,少主的熙園是有月的,木槿何其榮幸,請姐姐快快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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