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我如“願”以償,奶娘陪著我,還帶了幾個仆人一起踏上鍾山之行。
馬車中,奶娘攬著我,我靜靜的躺在她的懷裏,或者是閑來無事或者是對父親戀戀不舍,我從衣領中翻出脖頸上的掛墜。
看到這個掛墜,不由得想起半個月前,
“爹這次回來,給你帶了禮物,前些日子太忙,還沒來的及給你。”說著,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錦盒。
爹每次從外麵做生意回來,總不會忘記給我帶禮物回來,這次不知道又帶了什麼好東西。平時,我都會好奇的盯著那個錦盒,一臉欣喜狀。可是那晚,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因為我知道,這或許是今後幾年爹當麵送給我的最後一個禮物了,因為鍾山太遠了,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爹見我沒什麼舉動,隻是笑了笑,笑容中帶了幾分無奈,他自己動手打開了錦盒,端到我麵前,我抬眼一看,是個漂亮的掛墜,爹一麵將錦盒遞給我,一麵說道:“打開上麵的蓋子,看看。”
我伸手拿過錦盒中的掛墜,很輕巧,輕輕旋轉,是,是娘的照片。照片中,娘端莊的坐在園中石凳上,旁邊石台上還擺放著一盆大葉蕙蘭,娘麵帶著微笑,笑的很美,我的淚水不知不覺傾斜而下。
爹心疼的攬過我,語重心長道:“若煙,以後在外麵一定要小心,爹不再你身邊,好好照顧自己,記住你娘一直在你身邊。”
“嗯,若煙明白。”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偎依在父親懷中。
爹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想要離開唐家的原因,難道他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
奶娘見我看著掛墜出了半天的神,憐愛的撫著我道:“二小姐,其實老爺他很舍不得你。”
我抬頭看了奶娘一眼,或許是有些心虛吧,我沒有回答。奶娘繼續道:“我知道二小姐為何會選擇離開唐家,老爺他也知道。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看到老爺一個人對著二太太的牌位低聲哭泣,這是我第二次看到老爺哭,第一次是二太太去的時候,這一次是為了你。”
我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緊緊抱住奶娘,放聲大哭起來。
……
“到了,二小姐。”車夫掀起車的簾子,對車廂內的我和奶娘說道。
“終於到了。”我下車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路走了將近一個月,終於自由了嗎?這裏不會再遇見唐若靈,大娘,還有小討厭鬼唐若寒了。
爹在鍾山城裏買下了一處院子,我剛剛踏進院子,就被它的幹淨,整齊,靜謐所吸引。我環視了一圈,這裏雖然不比唐家大,但是這裏有那裏所沒有的安靜,而這正是我需要的。
幾名家仆陸陸續續將行李搬了進去,奶娘微笑著走到我身前對我說道:“二小姐,以後我們就在這裏生活了。”
我點點頭,一切從新開始,正如院子中那株葉子新綠的梔子樹。
五年後,
我正在書房隨意翻閱書案上的書,上個周老師布置了作業,過幾日就要交,是該好好考慮下作業了,丫鬟衣秀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
衣秀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是前年來到我這兒的,也就是來到這的第三年,奶娘身子越來越不好了,也許是她年紀大了,水土不服,在我再三勸說下,奶娘同意回鄉養病,後來奶娘回鄉不放心我,特地找了衣秀來鍾山服侍我。
衣秀輕輕將粥放置在我的桌上,“謝謝。”我笑著對她說道。衣秀聽聞立刻朝我撇撇嘴,不滿道:“小姐,我都說過好多次了,您啊,就是接受西方教育教育的太多了,對丫頭都這般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