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笑而過,她話中有話,我明白她的意思,畢竟衣秀沒讀過幾年書,她所知道的隻是作為一個丫鬟,做好這份差事才是最重要的。不過,這些不能怪她。
說完衣秀忽然掩麵嬉笑,我奇怪的望向了她,“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呐?”衣秀鄭重的對我說道:“剛才忘記告訴小姐,徐少爺在門外等您呢。”
“你呀,不早說。”我輕彈了下衣秀的額頭,是作為對她的懲罰。衣秀懊惱的撓了撓頭,剛才的氣焰頓時全無。
我匆匆離開書房,衣秀追了出來,手上多了件衣服,塞給我,道:“小姐,外麵風大,穿上這件禦寒。”我笑著應和道:“好。”
等我趕到門口的時候,徐子辰正筆挺的立在那裏看著院中的那株我最喜歡的梔子樹。我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不忍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打斷了他這份閑適的心情。
說起徐子辰,我和他算是偶然相遇的吧。前年,也就是奶娘生病的那段時期,我心情極度低落,那天是個早晨,我獨自沿著湖邊緩緩的走著,湖邊還有誰,我沒意識到,我的世界裏隻有那灰蒙蒙的天和此刻孤獨無助的自己。我一邊走著一邊流著淚。不知何時,天下起了雨,剛開始還是星星雨點,一會兒就變成了瓢潑大雨。我對大雨置若罔聞,雨水盡情的打在我的身上,臉上,我閉上雙目,不去理會。忽然,我覺得自己頭上的雨停了,可是耳畔卻還有大雨嘩啦啦的聲音,怎麼回事,雨不是停了麼?我睜開眼睛,是他,徐子辰,我後來才知道他的名字,記得當時看他樣子也不過二十歲,他那天穿的很整齊,撐著一柄傘為我遮風避雨。我淡淡撇過他的身上,他由於撐傘為我騰空遮雨,他自己的衣服被雨打濕了一大片。
我靜靜的看著他,我居然連一句謝謝也沒有。突然,我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在床上了。一個丫鬟端著茶碗來到床前,我坐起身子想要下床,隻是頭痛得厲害,那個丫鬟按住我,關切道:“小姐,你發燒了,需要休息,這是我家少爺給你開的藥,吃了就好了。”
我呆呆的望著她手中小小的一粒藥片,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藥,遲遲不伸手拿過,再看看我身上的衣服,不是我的,我猛然站了起來,有些驚恐的揪住自己的衣領,忐忑問道:“我的衣服呢?”
丫鬟被我嚇了一大跳,道:“少爺今早出去散步,抱著你回來的時候,小姐您的衣服全濕了,是我給您換的衣服,小姐的衣服在晾曬著呢。”
我舒了口氣,“你家少爺救我回來的?”丫鬟高興回道:“嗯,我家少爺是個醫生,還是留學回來的呢,瞧,這就是他給您開的藥,很管用的。”說著,攤開手,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兩片奇怪的藥。話音剛落,救我回來的丫鬟口中少爺來了。
再一次見到他,他依舊像湖邊那個衣冠楚楚,穿的很整齊,為不相識的我撐傘的他。他朝我笑了笑,我不知所措,隻好低下了頭。
丫鬟將手中的藥片給他看,意思就是告訴他我還沒吃藥。果然,他的眉頭微皺了下,他擺手示意丫鬟下去。屋子中隻剩下了他和我。他來到我身前,我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他無奈的笑了笑,道:“小姐,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記住,一定不要輕言妄死,我是一名醫生,我知道將一個垂死的人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不易,也就更懂得生命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