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染看她笑靨如花,不像剛剛皺著眉頭的模樣,心裏鬆了一口氣。看她笑了也不枉自己裝傻充愣了一回,心裏溫柔,臉上卻故意逗她:“你倒是不早跟我說,現在倒來怪我了,今日的事情你可不要說出去了,否則讓人家知道我還著了你這小丫頭的道兒,我的臉往哪兒擱?”一邊說著,一邊伸了手過去掐崔薇腰。崔薇吃了癢,就算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可看聶秋染一臉受傷的模樣,難得看他這表情,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躲,但聶秋染的動作她哪兒躲得開,索性擰了裙擺就開飛快往湖心跑了過去,聶秋染也追了過去,聽她笑得更歡快,臉上也跟著露出真切的笑容來。
湖邊守著的下人們一開始便得到了指示沒有再跟過去,看到這兩夫妻鬧騰了起來,許多年輕小丫頭有些害羞的同時,也開始有些羨慕了起來。
那日與聶秋染說過鹽的事情之後,崔薇便放手不管了,這兩天崔敬平準備要離開了,她得替崔敬平準備一些東西。將以往替他做的幾雙鞋都拿了出來,把崔敬平一行人送出了京城之後,崔薇倒是沒有閑下來,原因便是她的兒子聶霖在這段時間跟崔敬平這個三舅舅相處之後,成天鬧騰著要去邊疆與三舅舅一塊兒殺蠻人。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崔薇天天被他煩死了,哪兒還有心思去想什麼離愁,到了後來倒幸虧崔敬平早走了,否則這小孩子真得悄悄跟他一塊兒跑了不可。
七月中時,聶秋染將崔薇之前買的那一大堆鹽分別賣給了大慶朝中幾個大商人,約二十萬買來的鹽一下子經過聶秋染轉手便被賣出去成了百萬兩銀子。商人們都是最有錢的,而大慶朝製的鹽不止是在大慶朝中用而已,還能遠銷到外族之中,換來皮毛等物,經商人一轉手,便是大筆銀錢,因此聶秋染借著這些鹽賺了百萬兩銀子,不止是將崔薇之前買糧食時差的銀子一並全填上了不說,還反倒賺了三倍多!
聶秋染自己也是買了不少鹽的,但他倒是沒有賣,而是自己留了下來,有了崔薇這一批提早買好的鹽一旦流入市場中,原本百姓中缺鹽的情況便又被改善了起來,百姓們自然都聽說了聶秋染的功勞,聶秋染在民間聲望本來就高,在經曆了皇帝不作為,而聶秋染一出手便將事情平息之後,不少地方的百姓都開始冒出希望聶秋染將如今大慶朝的皇帝取而代之的聲音來。
對於這些聲音,聶秋染聽到了,但並沒有什麼動作,反倒是宮中好不容易做到了皇帝位置上,卻坐得並不太平的劉乾嚇了個半死。他謀劃到如今好不容易才成了皇帝,就算隻是一個被架空的,可至少表麵也風光,若是表麵的風光都沒有了,他當皇帝還有什麼意思?更何況令他害怕的是,他怕聶秋染一旦當了皇帝,便再也容不下他,若自己將心比心,要是自己有一天能將父親正德帝擠下皇位時,為了皇位穩固,恐怕也要勸父親早日上路的。
劉乾整日裏怕得提心吊膽時,聶秋染卻並沒有什麼動作,這倒令劉乾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表麵對於聶秋染更加的巴結。
時間一晃便快到了十一月時,上京本來便位處東北麵,一到十月天氣便冷得厲害,風刮在人身上跟刀子割似的,一到了十一月,更是冷得厲害,雖然還沒有下第一場冬雪,但已經冷得崔薇幾乎平日裏都不願意出門兒了。外頭天氣陰沉沉的,剛將因才收到崔敬平的信而鬧騰著要去西涼當將軍的兒子給哄回去睡午覺了,崔薇自個兒也恨不能縮進被子裏,還沒讓人給自己燒個湯婆子過來塞被子裏頭,聶秋染便回來了。
“聶大哥回來了,吃飯了沒有,廚房裏還溫著飯菜,我讓人送上來。”崔薇剛進了內室,還沒爬上床,便看聶秋染陰沉著一張臉進屋裏來,頓時連忙迎了上去。聶秋染的鬥蓬被他自己解了下來,丟到了跟進來的碧枝手上,雖然臉色平靜,但不知為什麼,崔薇這會兒就是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連忙與碧枝使了個眼色,看她出去了,崔薇這才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