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紅香被罵的一愣,俏臉氣得通紅,渾忘了發火,隻是怒道:“你,你血口噴人!”她雖然是女子,但性格火爆魯莽,自然是看不透其中的關竅。楊戩哼了一聲道:“好,何大小姐,我問你。那日你們被倭寇的血腥稻草人大陣圍攻,吳國老明明知道陣法,偏偏不去提醒辛然,非要等他死在倭寇手裏才出言提醒是何道理?”何紅香當時隻顧害怕,絲毫沒想到這許多,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確是如此,轉念一想微覺不對,當即辯解道:“你這是冤枉好人,我們當時幾乎死在倭寇手裏,幸虧有你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們也破不了陣,所以根本沒必要去害辛然。”楊戩沉思了一下說道:“辛然的死也許怪不得你們,但吳國老處心積慮的要從我手中得到藏寶圖。哼,枉你還記得我曾救過你們。”何紅香道:“這藏寶圖本是我父親的,被倭寇奪走後,又被辛然偷了去的。”楊戩嗤一聲笑說道:“你父親的?莫非是你父親畫得不成。還不是一樣從別人手中搶來的。這藏寶圖是辛老師拚了命從倭寇手裏奪的,楊戩斷然不會把他交給你們。”何紅香默然半晌道:“既然你如此明白,如何還要跟著我們回去,見了我父親看你怎麼交代?”楊戩哈哈大笑道:“我若不跟你們走,吳國老決然不會離開楊家集,我的家人難免會受到牽連。何姑娘放心,無論是吳國老還是你父親何擎天在沒得到藏寶圖前斷然不會殺了我。楊戩不過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孩兒,難道他們會對我用刑嗎?”何紅香盯著他看了許久,真不知這小孩兒心裏想的怎會如此清楚,膽子也是真大。她不禁長吐了一口氣說道:“好小子,你真有個鐵鑄的膽子。”說完縱馬趕上了前麵的吳國老和韓笑。
吳國老見她臉色有異連忙問道:“七妹氣色不好,是不是連日來路途勞頓身體不適?楊兄弟怎樣,還撐得住嗎?”何紅香氣他虛偽,但身為師妹不好發作,冷冷說道:“四師哥現在好涵養啊,剛剛那漢子如此目中無人居然都能忍了,小妹佩服。隻可惜小楊少爺被摔慘了,哼哼。”吳國老聽她語氣,隻當她小姐脾氣發作,咽不下剛才的鳥氣,當即賠笑道:“師妹說哪裏話,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出來多日還是快些回去見師父要緊。六師弟,你快去問問楊兄弟沒什麼大礙吧。”言下之意是要韓笑快去看著楊戩。韓笑低著頭向何紅香瞟了幾眼,也不說話徑自調轉馬頭去找楊戩。
遠遠看見韓笑過來,楊戩一笑說道:“還是韓兄掛念著小弟。那日在村頭聽得韓兄笛聲鏗鏘,又聞聽韓兄的高論,本來認為韓兄和小弟本是知己,現在看來隻怕知己是做不成了,看以後能不能做個朋友?”韓笑一心都係在何紅香身上,絲毫沒聽出楊戩話中的譏諷之意,心不在焉的說道:“楊老弟說哪裏話,我們當然是朋友。馬上就是同門師兄弟了。”楊戩道:“是嗎?我看未必。”二人話不投機,便不再說話。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楊戩遠遠望去,但見天邊殘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滿了大地。遠處的小鎮在陽光的映照之下仿佛鍍了一層金箔。一想自己如此年少便要背井離鄉,被迫闖蕩江湖,心裏不禁湧起一陣莫名的酸楚。江湖路崎嶇凶險,心裏縱然無懼,可麵對未知的天地總有些茫然若失。楊戩自顧自出神,不知不覺間已經趕上了吳國老和何紅香。二人早已停下,正在路邊低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