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鄧八公本名鄧一峰,二十年前同吳青山都是江湖上的綠林好漢。二人是拜把兄弟,淨做些沒本錢的生意。後來有一次吳青山在魯中單獨作案時,正碰到蓬萊掌門何擎天。那時何擎天三十多歲,名氣還不大,吳青山當然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不料二人一交手,居然接不住何擎天的十招。吳青山被製住之後,自以為必死無疑。誰知何擎天卻放了他,並勸他改邪歸正,吳青山當場跪倒,帶藝投師拜在蓬萊派門下。論年齡吳青山比蓬萊掌門何擎天還大著好幾歲。吳青山棄惡從善之後,鄧一峰也金盆洗手,在這蒼山縣城裏做起了生意。
盞茶功夫,酒菜已經安排妥當。眾人入席,吳國老便坐了首位,餘下眾人分別落座。鄧八公和方千裏在下首相陪,同桌相陪的還有莊上的三個武師。楊戩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坐下後,便酒到杯幹、放懷大吃起來。鄧八公一時摸不清頭腦笑著問道:“青山,這位小兄弟倒是豪爽的很那。是何掌門新收的弟子嗎?”吳國老還未答話,楊戩放下筷子正色說道:“在下福薄,不是蓬萊派的。小弟跟著這三位也是被逼的。他們~~~~~”“楊兄弟。這是說哪裏話。你跟著我們去蓬萊山可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吳國老怕楊戩把藏寶圖的事抖出來,急忙打斷了他的話。楊戩嘿嘿冷笑數聲,不再辯駁,徑自喝酒吃菜。鄧八公瞧出蹊蹺,隻是自己今晚也有大事要應付,哪有心情去理會旁人的閑事。
方千裏受了傷不能飲酒,隻是急著要把消息告訴鄧八公。鄧八公道:“千裏,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要緊事但說無妨。”方千裏道:“我師父收到丐幫的消息,河間三霸要來尋八公的晦氣,命我趕著來通知八公防範。他老人家本來要到此相助八公一臂之力,隻是被丐幫的人拉著去了泰山大會。沒想到莊上早有防範,小的這就放心了。”鄧八公聽了苦笑道:“千裏,你看到的隻是擺擺樣子罷了。”桌上的三位武師紛紛說道:“八公說哪裏話,那河間三霸縱有三頭六臂,左右也不過是三人而已,我們三個若不能對付,還有吳老師這幾位在此。”鄧八公點頭道:“青山老弟一來我多少放心了些,隻是河間三霸雖凶,老朽倒也不怕,老朽怕的是另外的兩個人。”吳國老一驚問道:“鄧大哥早已金盆洗手怎麼還有仇家?”鄧八公歎道:“這兩撥人來尋仇本是一件事引起的。各位現在隻知道河間三霸,其實五年前河間有四霸的。那一日,河間四霸中的老三‘翻天鷹’被人追殺,跑到莊上躲避。老朽念著以前同是綠林中人便收留了他,隨後便有一男一女上門來要人。可人既然在老朽莊上,當然不能輕易就交了出去。幾番言語不和,老朽便和那對男女中的黑衣男子動上了手。那黑衣男子武功高強,老朽實在不是敵手,眼看就要落敗,‘翻天鷹’在暗處發了三枚毒鏢,目標取得卻旁邊觀戰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正全神觀戰,猝不及防之下,躲過了兩枚致命的,有一枚打中了她的肩頭。眼見鏢中有毒,黑衣男子不及對付我們,救了白衣女子離去。自此,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方千裏失聲道:“這對男女莫不是我在道上遇到的那兩人麼?”鄧八公歎道:“老夫前幾日收到了他們的帖子,算起來就是這兩天到。”何紅香道:“這兩人是什麼來頭?鄧莊主怕成這樣!”
鄧八公搖頭歎道:“這兩人武功高強還在其次,隻是當年之事老朽的確是理虧。那‘翻天鷹’之所以被兩人追殺,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壞事。後來在我的逼問下,‘翻天鷹’方才承認。我氣不過大罵他一頓,誰知‘翻天鷹’居然翻臉要來對付我。老朽盛怒之下,一掌將他打成重傷,後來就死了。於是‘河間三霸’與我也成了仇家。”
楊戩道:“鄧莊主,如此說來,你豈不是冤枉的緊?”鄧八公長歎一聲,連進三杯烈酒道:“小兄弟,江湖上的事變化萬千。有時好心辦了壞事,有時壞事卻可以演化成好事。善與惡、對與錯,都要細細去分辨,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楊戩仔細品味著他說得這幾句話,心裏若有所悟,舉杯道:“多謝鄧莊主指點,小子敬你一杯。”
鄧八公本是在自抒胸中的鬱悶之情,沒想到這小孩兒居然能聽懂其中的深意,不禁對楊戩刮目相看。
忽聽院內一人桀桀怪笑道:“善與惡,對與錯。哈哈,鄧老兒。無論誰做了錯事都要付出代價。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的!”鄧八公霍然站起身來,望著院子的黑暗之處,冷冷說道:“那作惡之人也一定會得到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