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聖手先師(2)(1 / 2)

顏童成名數十年,是儒門中少有的大高手。儒家之道傳自孔孟,曆朝最有文化之人通常被稱為當世大儒,精通儒家之道便是精通中國文化。這和武林中人本來扯不上什麼關係,但堂堂中華上國自也有既精通儒術又精通武功的文武全才之人,而這等文人一旦習武必成為絕世之高手。“文可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顏童便是這種文治武功幾近當世無敵的全才。

“這老翁相貌不凡,可是言語豪放粗魯,難道真會是顏童?”楊戩心裏暗自嘀咕。他卻不知越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大文豪,越喜歡說些市井俚語。隻有像他楊戩這種半瓶子醋才愛文縐縐的咬文嚼字。顏童白眼一翻道:“誰給你說顏童是何擎天的師父了?”楊戩道:“就是蓬萊派的人說的。”顏童罵道:“他奶奶的,這些人偏愛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以前看何擎天在登州抗擊倭寇倒也算個人物,便傳給他一套‘八卦步’和幾句‘中字決’,難道這也算是老夫的弟子麼。”

楊戩一聽何擎天隻是跟著顏童學了一點皮毛便如此厲害,不由大是欣喜,暗想:蓬萊派的人將我折磨的死去活來,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若要找他們報仇非要拜此人為師不可。當即納頭便拜說道:“晚輩楊戩求老前輩收我為徒,傳授武功之道。”

這一下顏童倒慌了,連連擺手道:“不可,不可。你這小子甚是有趣,我若收你為徒,你對著我時必然恭恭敬敬,那就無趣的緊。再說你要學武,一旦吃不得苦,我也舍不得揍你。”楊戩道:“不行,你非做我師父不可。你要不做我師父我就整日不說話悶死你。”顏童大急道:“這是何道理,哪有逼著別人做師父的道理?”楊戩道:“你若不收我為徒,我即刻就走。想我楊戩大好年華,整日裏在此陪你喝酒廝混、浪費光陰,還不如及早告辭。”

顏童已經近十年未曾下這蓬萊仙山,好容易遇到一個如此投緣的少年,那肯放他離開,一時間不由難以取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道:“你若執意要拜老夫為師也可以。不過老夫有言在先,我這一派的功夫極難修煉,你若是吃不得苦,老夫絕不勉強。老夫隻傳授你三年武功,三年之後你便不能再叫我師父,咱們還是如此平輩相處,這樣才有意思。”楊戩大喜心想:這老頭脾氣真是古怪,不願當師父願當朋友。當即斟了一杯茶,雙膝跪倒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顏童接過茶碗,連連歎氣道:“唉,無趣之極,無趣之極。”

顏童喝了楊戩的謝師茶算是答應收他為徒,當即收起笑容正色說道:“楊戩,你既然拜老夫為師。老夫就給你說說本門的來曆。本門曆來被武林中稱為‘中華門’,凡入我中華門的弟子需先修行儒家之大道,儒家以文為先,武功技擊皆是小道。但聖人有雲: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可見自古若想治國平天下,必先學習修身之術。這修身之術除了修行個人的品貌德行,其中便包括研習強身健體之術。試想一個人縱然德沛天地,卻隻是一介病夫,又如何能平得了天下?所以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

楊戩自幼習文,對這大學之道甚是明白,卻不料顏童居然有此一解。不由暗想:師父說的對。孔夫子若是不通武功之道,又怎能隻身周遊列國,更傳不得六藝中的騎射之術。

隻聽顏童又道:“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至其知。致知在格物。”這句話楊戩更是喜歡,心裏暗道:若要修行上乘武功,必先誠心正意。那何擎天內心卑鄙,縱然強自修行,武功終究也不能登峰造極。顏童接著說道:“為師這門功夫出自禮記裏麵的《中庸》。唐代有一名大儒名叫韓愈,此人竭力尊崇中庸,將其奉為‘孔門傳授心法’。要想誠心正意,必先研習中庸之道。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讚天地之化育;可以讚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