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風起雲湧,變幻莫測。
公元997年,大宋。
先帝駕崩,真宗繼位,業勤於政。繼與遼國兩次交戰後失利而後議和,與其簽訂了喪權辱國的條約,一時民怨四起。
有詩曰:草舍夜來聽風雨,燭光點點惜紅淚,刀光劍影雨夜人,莫問誰與愛恨愁。
1;風。瑟瑟吹起,回蕩在山間溪流。姚堇的目光總是翹向遠處不盡的腸路,任風吹起幾縷柔絲。一襲的白裙時而輕舞飛揚。手緊緊地握了劍柄。
姚堇的嘴唇上泛著淡淡的紅色,也許也是慘淡的。
姚堇心裏明白蕘是怎幺回事,她知道今天應該如何。隻要自己的劍一出。
如今的江湖能接她三招之人己屈指可數,其中有三人尚可接她三招。第一位便是自己的同胞姊姊姚玥,自幼與她見麵無幾。再之姊姊在龜漁島冰城之中,據說姊姊姚玥與已有著心通之能力。
再之便是胥蕘的師父,江湖人稱雲龍,現歸隱於西楚烈焰山中。相傳他可在丈許取人首級於無形,平使一把單刀,其狀與普通菜刀相差無幾,長約尺餘,刀把帶鏈。出手間刀。鏈如遊龍一般,外號即便響起。
其三,乃是東涼無相峰上的渺塵珠,據傳此人精通幻術。年約半百之人卻陽怪調,常於少女般模樣行於江湖,也以陽剛之男示人,更傳她能幻化出貓般大小的耗子,生的從地內鑽出,數以萬計八方而來。彙聚成一條灰色巨流,勢以湧泄般的生生衝散一支大軍隊伍,其狀可謂驚世駭俗。當然那隻是傳說。
2。山穀,腸路。
在腸路的盡處,一點黑影之後揚起一淄塵埃。
胥蕘在座騎上顯然一路奔波,唯眼神如炯。
山穀遍地的蘭花與楓葉互映,但楓葉飄泠,在陽光中亦顯得更紅。
“蕘弟你終於來了,姊姊在此已等候多時了”。姚堇的問聲逐波千裏,馬鞍之上的胥蕘悉數貫耳。心道:堇姊姊為何會在這裏,正想間,馬已到了近前,隻聽姚堇道:“此駒神速,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呀。蕘弟自別來一向可好?”胥蕘下馬笑道:“承堇姊姊記掛,隻是今日相逢此處,實為之詫意,莫非你便是那個。”說話間神色驚變。
“不錯,我便是今日相約之人,你為何還不動手?”胥蕘疑道:“怎麼會是姊姊?”手下意識地握向劍柄,劍會人意,手與劍寸許時,懸於腰際的劍,‘嗆啷’一聲彈出劍鞘,當空已橫在手中。
姚堇未動,嘴唇輕輕顫栗一下,臉卻更顯蒼白,目光深邃而久遠地望著遠處的蘭花。
“以蕘弟的功力是難以傷我的,你何不知難而退?”胥蕘仍不信地問道:“這人果真是姊姊?卻也休得怪我手中的劍了。”“嗬。嗬嗬。是我又如何?”那笑聲如雀,宛如天賴般回蕩於山穀之間。“你我自幼一同長大,最終傷害我的人是你。”
“是非曲直,今日勿論,恕小弟多有得罪。”話音未落劍如長虹直剌去,姚堇仍未動,任由那帶著寒光的劍刺過來,劍尖直刺咽喉,當刺破時便生生地停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姚堇流出淚珠。
一切像定住了似的,那隨風而動的楓葉掛在樹梢也一動未動。但那棵楓樹繁葉中卻藏著一雙凶狠的目光正注視著這場殺戮。
當一切都停住時,這人才從樹上飄然而落,輕地就如片片楓葉。
那人立於丈許開外,雙目微閉,雙臂交於胸前,少頃時便睜開眼晴,手臂卻不停地揮動著。
零星飄落的雨滴卻打破了這瞬間的寂靜。姚堇已閃過喉間的劍鋒,回手拔劍刺入地動作一氣嗬成,於對方未留下絲毫空隙。
隻聽一聲輕叱,一位素衣女子手臂輕揚,手中便飛出幾枚銀針。銀針帶著勁力破風而行,流星閃電般地射向姚堇。她隻是細耳微動,並未停止手上的動作,隻聽她道:“這不是江湖中最要緊的繡衣神功麼?姑娘可是席榕山莊的人?小小年紀便可使出六七成的功力了!”
“你如何管得我幽蘭穀諸事?我便是這穀中少主殊旎,在我門前事端,小女子卻不得不管!”說話身未停,殊旎衣袂隨風而動,隻待近前時手中便多出一把短劍。在姚堇刺入胥蕘身體的同時,殊旎的短劍便從姚堇的腰間切過。
雨紛紛而落,愈下愈大。鮮血彙流其中,蔬落一地,而那紅楓此時也顯淡黃。姚堇從胥蕘的身體裏拔出劍刺向殊旎,她卻不顧,用力劃向姚堇的要害部位。姚堇雖用劍力震開那飛來的銀針,但仍有一二顆刺中她,加之一劍襲來她痛楚地輕叫一聲便失去知覺倒下了。此時從楓樹上落下之人卻連人帶馬一搋而去。
姚堇的那柄劍仍插在殊旎胸間。
胥蕘攬著殊旎於懷,淚卻止不住地流下,兩個人的鮮血交織著。流淌著。
“殊旎妹妹你怎的那麼傻呢?”胥蕘在雨中呼喊著。
“為什麼不呢?”殊旎微笑著,臉卻蒼白:“我怎麼看到的都是紅色嗬?”就連她的記憶都變成紅色的了,眼前的男子為何似曾相識,卻為何以前沒有遇著?何以來的勇氣會使自己奮不顧身呢?冥冥之中他便是自己的人,是托福終生之人麼?自己也難以細究,那自己是不是很傻很傻呢?
“我可以稱你哥哥嗎?”胥蕘點著頭,淚不斷湧出,她艱難地為他試淚:“哥哥莫哭了,為我拔出劍吧,好累呀。”
“妹妹嗬,哥隻等來世再報答你了。”
“哥哥別傻了,這世上果真有來世嗎?即便如此,我還當你哥哥好麼。好想。睡。會兒。”
劍已拔出,血跡則被雨水衝洗掉了。殊旎仿佛已熟睡去,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地安詳。
雨停時,一切複又回到原來的寂靜,楓葉鮮紅、鮮紅。
3。二十年前,冬月。
古道上是隊商隊?走鏢?人,貨,車馬皆有。
若僅此而已,他何以在此守候多日。誰?一個負刀之人。刀?“龍鱗刀”。一柄立名於前朝的利器。
由此向北而去便是烏祈鎮,大宋的最北端的村落,出了小鎮約十餘裏便是遼國的地域,商隊莫非穿越宋境?但無論怎樣隻怕連烏祈小鎮也難以逾越,因為一個人,一個負刀之人。
“今日是何日?”商隊最後一個騎者腦海裏閃出著疑問。當然是很普通的日子,普通的日子裏你可以做想做之事,做些可口的菜肴,溫一壺上好的白幹,然後去仔細的品嚐。或是睡在溫暖的被窩裏再也不願睜一下眼睛,若有一個散著餘香的女人哪再好不過。騎者此時便是如此想著。騎者前麵行著一輛套著單馬的貨車,一旁自有趕車的人,一手牽馬而行,騎者卻不理會,隻是跟隨其後想他的心思。騎者的手裏倒提一杆蛇矛長槍,負任著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