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情殤秋晚(2 / 3)

木製的車輪下不時響起紮雪的聲音,飄零的雪花被風卷起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走在商隊的前列自是感覺異常的冰痛。他在馬上握緊了腰間的劍柄,手已是冰麻了後麵有一騎趕上與他並肩同行:”大當家,前方不遠便可到烏祈鎮了。“那大當家道:”嗯,咱們就在鎮上稍作休整,這般天氣冷得緊!“更糟的恐不是這天氣,誰知道呢?

馬鈴的響聲已不能將疾風的哨聲淹沒掉了,寒冷地刺骨。那大當家取出酒壺押了一口,就在仰頭喝時他看到了堆在路邊的雪人,大當家警覺地抬起手示意停止前進。和他並行的那人此時也看到了雪人,見大當家示意停息便調轉馬頭嘴裏嚷道:”快停下。“瞬時,車馬亂作一團,各趟子手紛紛拔劍持刀馬蹄濺雪,將車隊圍在了其中。

淒荒寒冷的古道旁是誰在此堆起個雪人?一幹人等想著同一個問題,若是平常趕路之人恐怕不會如此去想,隻當是好事者為之,可能一邊看著一邊走過而已。但這對人馬是些什麼人?為何如此敏感?原因就在於車上的貨物,每個人均知道其中的幹係,一路走來,頭均懸於腰際間,心是提在嗓子眼的。車上載的卻正是進於遼國的朝貢,貨在人在,貨亡人則亡。這幹人等既不是商賈也不是趟子手,個個均係大內侍衛高手,事發時均顯本能。

商隊已停住了,一騎策上查看,不曾臨近雪人時那侍衛已從馬鞍之上提槍躍起,由上至下一槍便刺向雪人,雪人未動槍尖已刺入卻不曾拔出,像是被凍住似的,隻見槍杆微顫,那侍衛已顯得難以把持人已緩落,當腳觸雪地當即拔了腰際的劍來做出個攻擊姿勢,無論何人均可從他的動作中看出那雪人肯定有恙,槍仍插在雪人的身上,這時又有四騎趕來,在地上的侍衛示意一起而攻之,當下五人圍之而發出殺招,因兵器不同用的招式也不同,但每招均致人於死地,終於在殺招未曾湊效前,那雪人迸裂了去,四處濺去了飛雪。

雪人動時,周圍的侍衛卻不再而動,各自紛紛倒下了,他們傷及何處?亦是無人看出,如此嚴寒卻不能影響一個人的出招速度,顯然這個人的功力已是登峰造極了。

“來者何人?”那大當家問道。

“俺是何人說與死人隻怕也是多餘。”那雪人道。

“哈哈。”大當家在馬鞍之上仰首大笑,方才情形他已看到,居然還能笑對此事,莫非他比雪人更厲害?或許害怕也毫無意義,想想一路而來並非是一個怕字而能詮釋的,因也算其功勞一件了,但那雪人著實厲害不知他如何取勝於他呢?

“你笑什麼?臨死之前能有個好心情也算不錯。”雪人道。

“可惜!可惜啊!”大當家笑道。

“哼,可惜的是你攤上了這個死差事。”雪人道。

“你知道這是個該死的差事!想畢也知道這車上所謂何物了?所以我死不足惜,難道你就可以坐擁這筆財富?“大當家道。

“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你將必死卻正是擋了我的道。”雪人道。

“我隻是很可惜你有一身的好功夫也隻是有勇無謀,在下受聖上所托護送這批朝貢,你若貪財隻管拿去便是,在下願拱手相讓。”大當家道。

“你當我三歲孩童?”雪人道。

“我等有幸能到得這裏,你以為還能輪到你劫嗎?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人,一山還有一山高!”大當家道。一個人的武功再高隻怕也難得與有心計的人,與之交割,雪人隻道鬥嘴不過他,這時已不答話,抽刀便要躍起將其斬斷,忽聽得疾風飄雪中夾雜著幽恙的笛聲遠遠傳至,由弱漸強充斥著這裏的殺氣。一種祥和之氣便占據了這裏所有的空間,甚至每個人的心。

笛聲過後,一切便複於平靜,好像這裏就不曾來過什麼商隊,隻有風一樣的疾,隻有雪一樣地漂,大地一片蒼白。

疏落的烏祈鎮隱約可見,朝貢失落於近處,懸案已立。

4。除去在此而居的本地人之外,總是會有些為生計而奔波的江湖人士,所以烏祈鎮已被駐軍而困,那些未曾出鎮的人均被限令滯留,閑時無聊便有三五成群的人在酒肆裏聚酒而談,有人因此事而快有人卻因此事而惱。

清晨的薄霧盡散,城門口便有排隊之人在接受檢查入城。胥瀧粱手推著一輛木製的單輪車,裏麵有做好的皮貨若幹,打算售予城中的皮貨店以便換些碎銀,也好補充個人之生活。

“你,推過來!”檢查的士卒手指著他喝道。

“車上推著什麼?”士卒道。

“是些皮貨。”胥瀧粱道。

“打開看看。”士卒道,他無奈隻好照做。

“不錯,挺精致的,哪裏來的?”士卒道。

“是自己做的。”胥瀧粱道。

“你自己做的?看你粗手笨腳的,竟也做得如此細品?”士卒道。

“是我做的。”還以為是讚歎自己的手藝呢,他再次述道。

“我看是劫獲的吧!說,從哪裏來的?”那士卒孔道。早有兩名士卒趕至。

“真是我做的。”胥瀧粱道。

“還敢狡辯,來人,抓起來。”士卒道。如此這般,他剛要入城便如嫌疑被囚禁了。

烏祈鎮雖小但仍有城池隻因多年未修俞顯得廢禿,護城河裏並無水,雜物堆積枯草成片。那些被囚禁的嫌犯在此充當了苦役,幹著河裏的清淤之事,胥瀧粱便是其中之一。雖是苦役但吃喝卻不怠慢,工餘之時便可隨地而歇,吃喝不作限量,岸上自有看管士卒。正午時分果然有士卒在岸上以鑼為號,隨之用長繩放下盛有清水的木桶,以及用竹籃盛裝的幹糧餅,眾囚犯便自行攝取,胥瀧粱拿了幾個餅再盛了一碗水獨自走到雜草處的一塊大石上準備充饑,一低頭突然看見雜物堆裏有個人頭,他呆了,僵在那裏一動不動了,能動的恐怕隻有兩個眼珠了。他在想這裏怎會有個人頭?會是什麼人?多久了?是死是活?是何人而為?身子呢?隻是一瞬間便想了諸多問題來。好奇心驅使著他拋去雜物,果然還有身子,再往下腿,腳均有,食指再朝鼻子上探去“哎呀”可不得了,這人竟有微弱的呼吸,是個大活人!著實讓他一驚!正當要大喊之際卻生生收住了,憑直覺此人非尋常之人,何以見得呢?隻因他還活著。他朝人堆裏撇了一眼,也無人發現什麼,岸上的士卒正好也去覓食,他朝那人的嘴裏倒了些水,在環顧四周,恰巧在靠岸基處有個淺洞可以藏身便趁人不備迅速將其拖入,再找了些石頭雜草遮擋了去,又將剩餘的一個餅放在近前,這時便聽金鑼鳴起複又開工了。一晃三日過去他隻是照舊送他些水和餅充饑,那人卻不見好轉,到了第七****照樣為他送了水喝,到得近前忽聽那人道:“是你一直供我吃喝?”他在外麵隻是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