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寨子燈火熄滅,隻有幾家窗戶映著微弱的燈光。
我在進茶花峒之前,告誡了黑狗,輕易不要叫出來。它搖了搖尾巴,緊緊地跟著,果然沒有再出半點聲響。
我悄然地進了寨子,貼著兩邊的屋簷,很快回到了院子前。我並沒有喊出來,而是輕輕地躡著步伐進入院子,一直走到窗戶邊上。
窗戶微微地開了一些,並沒有完全被封死。我順著縫隙望了進去。麻若蘭一身紅衣坐在客廳當中,她麵前擺著一張放桌子,桌子上放著幾個形狀各異的罐子。罐子清一色都用油紙封住,用黑線緊緊地纏住。
麻若蘭一身紅衣,在燈光地照耀下,比之前年輕了不少,初看之下,還漂亮不少,想必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少女了。
而就在客廳的一旁,多了一個身披蓑衣的陌生男子。那男子個頭很高,臉色的肌膚黑幹枯,眼珠子是白色的,偶爾溜溜地轉動。
男子站在屋中,身子僵硬,一動不動。
我眯眼瞥了過去,現他身上正散著淡淡的屍氣,正是方才我在路上看到的行屍。
麻若蘭和行屍相處一屋,並沒有生打鬥,看來他們之間是相互認識的。除了這隻行屍之外,屋內並沒有麻若男的蹤影。
我開始有些暗暗後悔,看來一切都在麻若蘭的計劃之中,並不存在什麼危險,我貿然衝回來,並不可取。
我怕喘氣太厲害,被屋內的行屍現,隻得屏住呼吸,開始往院子外麵撤去,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盡快離開院子,等到子時再回來。
我退到一半的時候,黑狗呆在原地,全身的黑毛又炸了起來。還沒等我示意它不要叫,清脆的狗叫聲,已經響了起來。
黑狗叫了之後,整個寨子裏的狗都跟著叫了起來。汪汪一片,此起彼伏,久久都沒有安靜下來。
“啊!”麻若蘭的尖叫聲傳來。
屋內的行屍也差距到有人闖入院子裏,咚地一聲,撞開了大門,跳躍落入院子中間,嘴巴張開,露出兩顆長長的僵屍牙,嘴巴哈著黑色的屍氣。
行屍現了我,身子跳躍,度極快,轉瞬就到了我跟前,伸手一抓,便將我舉了起來,跟著咚咚兩下,跳躍兩下,回到了客廳裏麵,一把將我丟在客廳地麵上。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的骨頭痛得要命。
麻若蘭見我出現,驚叫道:“你……你不停我的勸告,怎麼提前回來了呢?”
我看了一眼麻若蘭,現她的臉色白得可怕,額頭上都是汗水,身子更是控製不住地顫抖著,雙眼充滿了絕望。
我從未見到如此地清醒,沒等我站起來,也沒等我開始話,那行屍跳了過來,直接一腳踢在我身上,我受到重擊,幾乎就要痛暈過去。
黑狗從院子外衝了進來,守在我跟前,對著那身材高大的行屍,瘋狂地叫喚聲,全身的毛炸起,雙眼泛著藍色的光芒,毫無畏懼地擋在我的胸前。
那高大的行屍看著忽然出現的黑狗,腦袋晃動了幾下,有些摸不著頭腦,跟著也叫喚了數聲,想用它的聲音壓住黑狗。
大行屍屍氣充沛,個子高大,出的聲音,自然比黑狗要響亮得多。可黑狗麵對大行屍的時候,並未有半點畏懼,反而激起了它無限的鬥誌。
“畜生!敢這樣無禮!”麻若蘭袖子一揮,十幾隻灰蟲子爬了出來,直奔黑狗而去。
我眼見灰蟲子爬向黑狗,連忙驚道:“狗,快躲開,它們會要吃了你的皮肉和骨頭!”
可黑狗見了灰蟲子爬過來,身子一轉,並未躲閃,而是伸出長長的舌頭,隨即一掃,十幾隻灰蟲子全部沾到舌頭上,又順勢一帶,全部吃到肚子裏麵去了。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有半點猶豫。
“不要!”我大聲驚道。
我忙在地上一滾,上前緊緊地抱住了黑狗,叫道:“你這隻蠢貨!真傻!你真傻!這不是一般的蟲子,它進入你的身體裏麵,會把你的五髒六腑吃得幹幹淨淨的。你這隻笨蛋,為什麼什麼東西要要吃進去……”
我眼眶變得濕潤,淚水開始打轉……
麻若蘭冷笑一聲:“蕭寒,這隻該死的畜生,得罪了蠱神的坐騎,豈能給它留全屍……”
我聽到這話,打轉的淚水沒有流出來,而是充滿怒火地看著麻若蘭,牙關咬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