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日羅蒼攜著老祖記憶之力一路飛遁而去,不久天色漸晚,過了一陣更是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羅蒼原是借著老祖之力飛遁,並不需要出力,此刻他望向下麵的大地,隻見森林已經被夜幕浸染成黑色,煙籠霧繞,偶爾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叫喊,在山穀中傳的老遠。
他忽然想起以前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拖著累了一天的身體回到自己的小屋裏,一邊望著遠處落下的金輪一邊喂著那隻小黃狗——那是羅蒼比較好的朋友之一,羅蒼有一次下山的時候把他撿回來,當然羅蒼不會因為這隻狗而多得到一點飯菜,於是羅蒼每天都會把本來不多的飯菜節省下來喂給小黃狗,而小黃狗雖然非常瘦,卻也活了下來。
但是如今它可能已經被戰鬥波及到,甚至可能已經死了吧。想到這裏,羅蒼心中忽的生出悲涼。
“小子,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得先找個地方安頓這一晚上。”老祖似乎看出了羅蒼臉上的詛喪,提醒道。
“我知道,但是師祖,雷王宗真的沒有一絲希望了嗎,現在沒有什麼辦法再挽回局勢嗎?”羅蒼想了想,出口道。
“挽回局勢的方法當然會有,可是不是現在。雷王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是注定的劫數,隻看日後到底有沒有機遇東山再起。還有,嘿嘿,我的名字叫做白邑,你以後叫我一聲白前輩就行,你口中的老祖當年可是一位大人物,而我隻是他的一絲記憶傳承,所以這一聲‘師祖’我可是擔待不起啊。”
“那以後還請白前輩多多指點了。”羅蒼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此時白邑所寄的神像已經化為印章大小,被羅蒼緊緊握在手心裏。
雨越下越大,天空之不時有閃電劃過。轟隆隆雷聲大作,讓人心裏發顫。為了不被閃電劈到,羅蒼和白邑隻好落到了森林裏麵,羅蒼所擔心的是,這裏雖然離雷王宗已經比較遠,但是這場戰爭規模很大,即便是在此地也可能遇到妖兵,而妖兵對人類一向都不友善,即便有白邑指點,羅蒼心中還是有點發毛。
不過好在不久之後羅蒼便發現了一個山洞,而且洞口比較隱蔽,要不是因為閃電劃下來那一瞬間羅蒼剛好在望向這邊,他也看不到這個洞口。進了山洞裏麵卻是一片漆黑,靜下來的時候似乎能夠聽見洞裏的每一絲聲響,羅蒼憑感覺判斷這應該是個很大的洞室。
羅蒼咳嗽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前輩,晚輩有一事相求。”
“且說來聽聽。”這忽如其來的請求讓白邑也是一愣。
“這洞裏伸手不見五指,晚輩鬥膽借前輩周身的金光一用。”羅蒼慢慢回道。
白邑顯然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小子夠聰明的啊,有膽識,竟然把我當蠟燭使,要是你那掌門師尊還在的話定會被你氣死過去啊。”說罷,一道金身人影便從羅蒼的手中緩緩溜出,洞裏的一切也在這根“蠟燭”的照耀下變得明晰起來。白邑先是化為團金光,而後慢慢成型。羅蒼正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間眼前寒光一閃,羅蒼下意識閃向一旁。
隻聽得“叮”地一聲,羅蒼回頭望去,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用劍撐在地上,顯然剛才那一擊他已經在暗中算計了很久,而羅蒼的閃躲讓他失去重心,向前栽倒,並沒有得手。不過,現在他的嚴重並沒有失敗之後的那種失望,反而在他的眼中有濃濃的驚訝與欣喜。
“師祖救命!”男子聲音顫抖地說出這幾個字,隨後也不知是太過虛弱還是自己有意識地“唰”地一下跪倒在羅蒼麵前。
羅蒼當然知道眼前這位並不是對他下跪,他挪向一邊,回過頭去看了看黑暗中金光閃閃的白邑,然後看向眼前這個人,這人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羅蒼。
“程立師兄。”羅蒼臉上閃過一絲訝然,這人赫然便是先前在雷王宗大殿裏被掌門師尊交與雷符並遁走的幾位大弟子之一。
程立聽得羅蒼直呼出他的名字,還稱自己為“師兄”,便知眼前這位年輕人也是雷王宗門下弟子,當即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是哪一位師叔門下的弟子?”。
羅蒼正準備答話,忽的聽見後麵一直沉默的白邑開口了:“罷了,你隻需知道他是雷王宗的人,叫做羅蒼便夠了。我看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何人竟然把你傷成這樣,以及你手上那枚靈符是否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