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符並未丟失,請師祖放心”,說話間程立又喘了幾口氣,隨即接著道:“弟子當拿著雷符一路飛遁,誰知路上竟然被一妖孽追上···那妖孽似乎身懷某種異寶,雖然雷符波動被掌門師尊所賜的符文壓製,他卻仍然能夠能感應到,一路追隨弟子。而他的神通也是高於弟子,一番對峙之下弟子被他打成重傷,幸虧年前僥幸得了一張可以暫時隱藏氣息的密符,這才逃過一劫。”
程立說罷歎了一口氣,似乎仍然心有餘悸的樣子。
“如此說來這山洞今晚卻是呆不得了,你在那妖孽眼皮底下消失,他必定知道你是用了隱匿氣息的手段,而你身受重傷亦不能遠走,先天雷符如此至寶,他是勢在必得,必定會仔細地把此地搜個遍。”白邑思考片刻,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遺憾,而後緩緩說道:“而且我隻是師祖的一絲傳承記憶,本並無任何法力,雖然千百年來修得一絲法力,奈何我是不實之體,並不能在修道上再取得分毫進步,我的實力,應該就在‘易髓境’與‘聚神境’之間,與你相當,你打不過那妖孽,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程立聽得此言,本已經被金光映得發白的臉上更是有了一絲慘白之色。而後他緩緩低下了頭。
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白邑看著自己的後輩遭大難,自己卻是無能為力,心中自責不已;而程立臨危受命被師門授予重任,現在的形式卻是自己不僅不能完成這份重托,反而有可能丟掉自己的性命;羅蒼此時心中也是倍感煎熬,因為他發現此時的自己竟然幫不上一點忙,連出主意的能力都沒有。
外麵的雨下得更大了,雷聲大作。這山洞裏卻靜的出奇,無形的重壓壓在三個人頭上。半晌,羅蒼開口道:“走吧。”
“且慢。”羅蒼正準備轉身,程立忽然叫住了他,然後轉身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玉盒,上麵貼著龍飛鳳舞的一張金色符篆,交給了羅蒼。
“程立師兄,這是為何?”羅蒼不解地問道。
程立眼中閃過一抹淒楚之色,沉聲道:“按師祖所說,若是等下你我三人再撞上那妖孽,你和師祖便帶著這裝有雷符的盒子離開,我來纏住那妖孽,盡量爭取一點時間。”
羅蒼聽得這話心中一沉,當即搖頭說道:“這如何使得,你已經身負重傷,要是再對上那妖孽,必定是凶多吉少,我們如何能棄同門於不顧而自己苟且?”
程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師弟多慮了,我隻需纏住那妖孽。所以並不需要十分地拚殺,況且···你應該記得不久前我剛剛在門派比試中勝過了三師姐,師傅給了我一張土遁符作為禮物,隻等你們走遠,我便動用此符,那妖孽是萬萬追不上的,你和師祖在‘落雁城’等我便是。”
說罷,程立向洞口走去,一道閃電劃過,將他的背影留在了洞口,羅蒼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背影可以如此的壯烈,可以震撼人心。
外麵還是的雨像天塌了一半傾盆而下,夜空中,兩道遁光向遠處飛馳而去,在霧氣彌漫的森林裏留下兩小塊光斑。
羅蒼隻覺得身旁的霧氣都在呼呼向後退去,天地都黑成一團,偶爾一道閃電劃下來,那一瞬間的光亮可以照的很遠,遠處那些起伏的山脈,就像無數奔跑中的巨大野獸的脊背,十分駭人。羅蒼看了一會兒便覺累了,低下頭來,然而也就在此時,白邑忽然控製法力,和程立一起停了下來。
“死鬼,你找的人家好苦啊。”一道柔媚至極的聲音在羅蒼的耳邊響起,雖然雨聲雷聲很大,但是這道聲音卻像是在人耳邊一樣,又柔又清晰。
羅蒼瞳孔猛地一縮,抬頭向上方望去,一個身影靜靜地懸在那裏,雨水都從她周圍流下去,不曾沾染她分毫,她身上的衣服散發著淡淡的粉光,隱約可見凹凸有致的身材。
“羅師弟,走!”程立一見到眼前的身影,毫不猶豫地大叫道。
白邑得令,使出了全力,霎時間飛遁出老遠,羅蒼隻記得他最後無意間瞥見程立的時候,他的眼中充滿了悲愴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