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陰屍降的牙口很好,牙齒在上下咬合,咀嚼,哢嘣,哢嘣的聲響在口中傳蕩。
受損的骨矛抖動得更加厲害,讓陰屍降的手臂上下來回搖晃,可任它怎麼想要逃走,抓住它的手臂卻依舊牢固得很,想飛又飛不出陰屍降的五指山。
陰屍降白皙的臉龐多了一絲詭異的灰氣,氣息漲了一分,也摻雜了一些異樣的力量。
嘴巴蠕動。
忽然,陰屍降吐露出一些黑色的渣滓,體內的氣息又有了新的變化。
哢。
又是一口,陰屍降偏過身,抬頭望向屠刀令的方向,上空的漣漪開始變大,形成奇異的水浪光圈。
“哈哈,想逃,真是妄想。”
爽朗的笑聲中,一個略微狼狽的身影跨出來,手中提著一個失去生機的屍體,雙手雙腳自然垂落,麵部蒼老,皺紋深如溝壑。
屍體的出現,令下方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索巴拉家子弟紛紛悲痛欲絕,有人見機不對,開始不顧一切嚐試想要逃,有人悲呼......
“老祖宗啊,不。”
繼前一人出來之後,光圈紛紛走出其他身影,基本上每一個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掛彩了,其中方涯較為熟悉的黑蠱上人,則是手抓著一條臂膀。
在跟據他的肩膀缺少了一部分來看,不容置疑的是,手臂是他的。
足有七人鑽出光圈,光圈在最後一人出來之後,逐漸縮小起來,不一會就消失在七人的身後。
僅留下七個居高臨下的身影俯瞰著下方。
陰屍降看了這般情況,沒有再做遲疑,身形朝著另外還未曾有所損壞的建築而去,一邊趕路,一邊加快啃食骨矛的速度。
籠罩一切的光罩泛起了一陣陣漣漪,那是索巴拉家殘餘的子弟在拚死一搏,雖明知道破開光罩的可能性很低,可留在原地更是難逃一死。
隻能拚一把,各人做出了選擇。
有些人拚一把,有些人朝著不同方向逃去。
‘他在那?’
黑蠱上人看了一眼正在逃竄的眾人,又在四處環視著,仿是在搜索某個身影的蹤跡,手臂也沒有停歇,抓住斷臂接近傷口。
他的身上浮現眾多細小的黑影,撲棱著嗡嗡作響的翅膀,繼而在斷臂和傷口化成濃鬱的黑霧,線絲不斷在拉扯。
不一會,他的手臂又重新恢複了,咋一看如同沒有斷開過,實際上,斷臂算不上是致命傷,可完全恢複是暫時不可能,仍需要調養手臂一段時間。
‘看來,他們是暫時沒有興趣處理下方這些小螻蟻,算了,我來出手吧。’其中一人看著身邊的眾人。
不止是黑蠱上人在張望,其餘五人也在各施手段查探。
他很清楚一點,下方有著外門主宰者們的寶貝疙瘩,不是徒弟,就是子嗣,在外門的身份不一般。
身邊這些屬於各方內部山頭的人,在出來後第一件事肯定是要關注這些寶貝疙瘩有沒有出現問題。
出問題的可能性雖不高,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也理解,這種事無可厚非。
在場隻有他一個是‘孤家寡人’,誰叫他是屬中立派係,沒有親傳弟子,也沒有所謂的寶貝疙瘩,如此一想,下方上躥下跳並試圖逃跑的螻蟻隻能由他先出手。
一根形狀怪異,前後兩端各有奇異的黑玉骷顱頭,每個音孔都仿是牙齒狀,吹孔放到唇下,牙齒蠕動仿是在禪唱某種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鬼哭狼嚎。
黑氣不斷在彙聚,翻滾的黑霧裏開始浮現異響,嗡嗡......一隻隻屍蛾,一隻隻屍蜂,一隻隻飛蟻屍,數量之多,簡直是駭人聽聞。
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小半片天,宛如會飛的海洋潮水,朝著各處散逃的人湧去,慘叫聲,求饒聲,投降聲......不絕於耳。
“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是索巴拉家的人,我隻是在這裏工作,我是無辜的.....”
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就停止在黑漆漆的房間。
好一會,陰屍降就從黑漆漆的房間飛了出來,這時她的手上已經沒有了骨矛,反而是多了一個人皮怨鼓,足有小臂寬,抱著身前。
鼓麵浮起諸多或喜或怒,或哀或泣的人臉,縷縷怨氣從人臉的口中滲出,飛入陰屍降的口中,不多時就有人臉脫離人皮怨鼓同樣進入到她的口中。
這時,她才會停止吞飲,咀嚼著仿是在消耗口中的食物。
‘沒事,那就好,雖不是真身,但是陰屍降也非是尋常的降術,萬一出現意外,讓他怪罪我保護不力就不好了。’
黑蠱上人看到了陰屍降的時候,心中不由鬆了下來。
“我們也出手吧,索巴拉家上百年的積累可是很豐厚,在其他勢力察覺索巴拉家出事之前盡快搬走,省的夜長夢多。”
他朝著身邊的其他人說道。
一馬當先,朝著某個方向而去,一部分心神鎖定在陰屍降的身上。
......
屏幕前的山獅陷入了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