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她忽然從夢中驚醒,踉踉蹌蹌地衝到大堂。
軒靜靜地站在窗前,仰望著滿天星光,那種仰望的感覺看起來有些淒涼,有些沉重。
他還在,不是像以前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是真實的存在於她的世界。隻要她想見,隨時都可以見到。她再難抑止心中的感動,跑過去,從他背後緊緊抱住他的腰:“軒……”
“怎麼不睡了?”他平靜的聲音充滿柔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今天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脆弱,需要抱緊他才能讓自己的心痛緩和下來:“我剛從惡夢中驚醒,以為你又不在了,以為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不會的,以後我都不會突然在你眼前消失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這裏?”
“因為你說:如果我真的不怕,就不要回天庭,留在你身邊。”他轉過身,溫柔地摟著她越來越單薄的身體,輕聲道:“小雲,我從來都沒有怕過什麼……可惜我能給你的並不多,我隻能盡我全力滿足你每一個要求。就算注定了我們的愛沒有結果,我也要盡我所能讓你快樂……”
“對我來說,這些已經夠了!”的確夠了,隻要沒有一次次肝腸寸斷的離別,她就滿足了。
她望向夜空,月光明媚燦爛。
原來他在仰望明月?
那夜在華山之上,她猜不透軒為何憤怒。後來知道他是神仙,可以見到那個傳說中最美的女人,她便明白了……
“你是不是喜歡嫦娥?”她明知不該在這麼甜蜜的時候,問這種煞風景的話,可惜她的口沒經過她大腦的同意,就自己問出來了。
“嫦娥?”他疑惑地看著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記得你說過,她無情無義,冷若冰霜。”
她語氣酸酸地道,她的思想中,男人一旦用這樣的言辭形容一個女人,就代表關係非比尋常。
“嫦娥?!”軒笑著捏捏她的臉:“你認為那種自私的女人值得愛嗎?隻有後羿那種人才會為她癡迷。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嫦娥的恩怨不是你想的那麼複雜。”
“我聽說她特別美。”
“是比你美,也比你聰明……不過三千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
她再也按耐不住興奮的心情,笑意全部洋溢在臉上。原來他三千年隻愛過她一個人,唯一!這是她聽過最美妙的詞語。
情人的心總是狹隘的,再寬廣的胸懷也根本容不下第二個人的存在……
軒將臉貼在她的肩上,低聲在她耳邊傾訴著:“你不傻,隻是單純。你用一顆純淨無暇的心去看這個世界,善良如你何需用自以為聰明的方式去欺騙別人。你也不笨,你喜歡不經大腦說話,因為你沒有需要掩飾的醜惡心機和虛情假意。
更可貴的是,你懂得用一顆真摯的心愛一個人,即使自己傷痕累累也會笑著安慰別人說:‘沒關係!’
其實,你並不比任何人堅強,不比任何人勇敢,你隻是比別人善解人意,懂得隱忍和堅持。
所以,我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你,為你背棄了一切……”
她碎了千次百次的心,就因為這短短的幾句話又可以強健而有力,安然無恙地跳動了,這就是愛情嗎?
不管傷心時怎麼的信誓旦旦,恩斷情決,甜蜜時都會忘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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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睡意還未褪去的小雲,想起軒就在醫館,猛然起身,匆匆穿好衣衫,披散著頭發便衝出門。
誰知剛一出門,就撞入一副寬闊的胸懷,一陣幽香撲鼻而來。
她揉揉被總是慘遭不幸的鼻子,憤憤道:“站在我門口幹什麼?想害死我?”
“我都起來很久了,你怎麼才睡醒?”
“你起來和我睡醒有什麼關係?”她實在搞不懂這個人的邏輯思維方式,再說,她記得神仙根本不需要睡覺的。
軒突然扯開她的衣裙,對著她美妙的雙腿,皺了皺眉。
“喂!你幹什麼啊?”她大聲抗議著他的無禮,雖然也不是那麼生氣。
軒將手上憑空而來的褲子塞給她,用不容反駁的口氣道:“進去把這個穿上。”
“我三百年都是這樣穿的。”
“那是你三百年不認識我!”
說完,毫不留情地將她推進房。
這人什麼毛病啊?孟大夫已經夠迂腐的了,苦口婆心央求她穿上一件厚一點的長裙,這位更是過分,道理和央求都省了。
神仙就這點見識!
她狠狠地瞪了他很多眼,不滿地穿上褲子……
然後,精心為自己梳理一番,對著鏡子笑得滿麵春風的自己審視了好久,才走出房門。
看見軒正忙忙碌碌地打掃著大堂,將桌椅藥箱等雜物搬來搬去,她心中的不滿一掃而空。此刻的他穿著粗布的衣服,發髻盤得整整齊齊,配上略有些蒼白的麵色,儼然一個“落魄書生”。
“早!”她很自然地打著招呼,在經過他身側時低聲道:“看得出你騙人之前下過功夫了。”
“是啊,這就是聰明和愚蠢的差距。”他壓低聲音回道,完全無視她的怒色,繼續細心擦著滿是灰塵的藥櫃。
看他幹得得心應手,她忍不住懷疑軒在天庭是不是地位不太高,搞不好是個什麼打掃天庭的小神吧……
說不定在天界中的地位和她差不多,總是被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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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美好的有些不真實,她每天早上起來,都發現軒已經將需要做的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