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低喃綿綿,淒然的撓著心與肺,充斥著無奈與無助,讓人更痛苦,更不舍,卻更想得到。WwW COM
如果少年也有十六歲的花季,那麼我的花季剛剛盛開便枯萎了,踏入了泥濘的雨季。
那個後半夜,我們很快變得自然原始。青春帶淚的燃燒,讓我們無限沸騰起來。
我的雙手與兩腿帶著傷,鮮血滲透了紗布,痛苦的采摘著如玉的花朵。美人如玉,純樸至真,無怨無悔。
我在學校裏所有的啟蒙,在那個夜裏踏上了實踐之路。一切都陌生而熟悉,伴隨著心與靈的顫抖、激動。
在那一片泥濘般的雨露中前行,碰上那道柔韌的隔阻,我的心都炸飛了出來,仿佛是明白了什麼。
我不禁輕聲問她,曉華姐,你竟然是……
她輕輕的應了一聲,點著頭,充滿了恐懼般的抱著我,喉嚨裏出痛苦的泣聲,抽抽答答,淒淒然然,更讓人心生萬千憐愛,不忍前行,卻控製不住一切。
輕輕然,靜悄悄,隻有心在跳,春春在漸漸燃燒。
我是一個陌生的采獵人,用盡了一切的溫情,遊蕩在潮濕的世界裏,徘徊,迷茫,痛苦。
我們顫抖著,流淚著,一分一秒的時光都是永恒的痛。
我下不去手,下不去手!
最終,還是胡曉華緊抱著我,奮力上騰,勇敢無畏,一切來得是那麼震撼。
那一瞬間,我聽到了世界破碎的聲音,嚓滋一聲,低沉,卻衝擊著我的靈魂。
是的,世界破碎了,卻展現出完美的一切。
我如同被雷電擊中,刹那僵住了,而青春已痛徹最深處。
緊密的包容,火一樣的時光。
熱血淹沒了我的一切,像熔岩一樣把我融化掉了。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差點崩散掉了,幾乎無法穩住。
初次的相遇,初次的深刻,讓人真的無法穩守,幾乎落荒。
我的生日這一夜,如此震撼。
後背被十指嵌入,肩膀被深深的咬著,鮮血滲流……
顫抖的胡曉華,顫抖的生命,顫抖的奉獻,顫抖的淚水。
我們淚水交融,沉靜在無限的靜止之中,隻有顫抖和燥熱的呼吸。
那是一種奇妙的旅程,讓你的身軀與靈魂都得到了凝固,無法掙脫,渴望著永世的沉淪。
渴望著時光永鐫,不要再向前流淌。我們用深深的擁抱,化作對愛的眷戀,一動不動。
那是與地的交彙,真渴望著永遠的永遠,不要分開,不要分開……
久久之後,一切才開始重燃。
她撫著我肩膀的傷口,撫著我的頭我的臉,吻著我的唇與我的靈魂。
時光再次變得跳躍起來,我再次踏上了陌生的旅程,哪怕往返不斷,卻樂此不疲。
每一次都是心靈的碰撞,每一次都是身心的融化,每一次都是青春的奔放。
走過痛楚,走過酸澀,我們漸漸沉醉,不知歸處,不知時光長與短,不知汗水幾多。
我們的不舍,我們的燃燒,我們不顧一切,一次又一次開啟著夢幻般的旅途,忘記了所有。
那一夜,青春的盛開,愛情的綻放,血與淚一起迸,如同迷途不知返……
淚流幹,汗流盡,血流到自然凝固,耗盡了最後的力氣,但我依然要離去,胡曉華依然要有她的人生。
早上六點半,外麵大霧茫茫,伸手不見五指。
我還是起來了,感覺整個人都是空的,腳下虛浮軟。
胡曉華再一次細心的幫我處理了傷口,換了紗布。她像新婚的妻子,麵色紅潤,光彩照人,不著一絲妝容,已是那時我心上最美的女人,是我的毒藥,讓我無可救藥。
她從背包裏幫我拿出衣物,替我換上,透著溫柔,透著賢淑。越是這樣,讓我越是不舍,卻已流不出淚,因為我必須要走了。
最後一次緊緊的擁抱,恨不能將她摟進我的身體,然後帶走,從此遠走高飛。她在我的懷裏,像一具溫暖的屍體,流不出淚,軟若無骨,臉貼著我的臉,久久不願意鬆開。
當我悄悄的離開她大姑家,踏出單位區的大門時,身陷入無邊無際的迷霧之中,感覺身體空了,心也空了,滿眼的無助。
拖著疲憊的身軀,我隻是一具沒有靈魂屍體一樣,漫無目的地遊蕩著,不知去哪裏。腦子裏隻要想起她,便是深深的傷痛。十六歲的年紀,命運變得如此沉重。
我來自窮苦的世界,未來是掙可憐狗卵子錢的職業,這一切都讓人瞧不起。愛情如一夜曇花,綻放著迷人的痛苦,然後消逝,讓人那麼無助。
那一夜我們不是沒有過私奔,再也不回來了,可我的心裏割舍不掉的是我的父母——一對在家族中也被忌妒、瞧不起的平凡農家夫妻,她也一樣,割舍不下生養她的父母。男人女人生軟弱,於是有更多的人會被親情所綁架,哪怕有些親情隻是基於現實的考慮。於是,我們就是一個悲劇。
媽的,去他媽的血淋淋的殘酷無情的悲劇。那時年少,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絲逆襲,也找不到任何逆襲的方式。
那一個白,霧都無法散去。破舊的縣城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像是白色的恐怖地獄。我無法坐車離去,拖著疲憊的身體,無心吃早餐。我找了家旅館,住了下來,靠在窗前看著茫茫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