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啊,教一輩子書,沒什麼盼頭,像我,要是家裏不種地、養豬、養雞養鴨,你阿姨不那麼辛苦,起早摸黑的,家裏也是撐持不下去的。不過,你這家夥啊,女人緣是不錯的,可惜命不太好,來我們這裏第一年就出事了,還出在頂頭頂頭的上司家裏,唉!要是你命好的,早調回中心學校了,以你的才能,要是往上麵走一走,會更有前途,比如考公務員什麼的,哪怕是外出闖蕩,也能一張嘴吃四方。
我苦澀一笑,這些都過去了,社會就是這麼現實的。
但壞老頭,你不要太悲觀了,人生路還長,有時候隻要你勇敢去闖,去麵對,不定愛情還是會來的。個不好聽的話,你以後要是把七搞定了,嗬嗬,人生哪怕是吃軟飯,也是好得多,蘇空有關係確實不一般啊!
我笑了笑,吃不來軟飯。
他也無奈的點點頭,知道你這家夥,性子硬,不服軟的,唉!
於是,我收拾了一下,背上旅行包,準備前往成都。
我走到大路邊等車的時候,還碰見王鳳從果城回來。他問我要去哪裏。
我沒去成都,不想讓他知道我和六兒的關係,便準備回老家。
他跟我抽了支煙,聊了一些葷話,但他還是起了侄女六兒的事情,一臉的心痛,他前幾才從成都華西醫院回來,可憐的侄女,長得那麼漂亮,青春正好,剛考上名牌大學,卻遇到這樣的命運。
我當時心裏也是很傷感的,但還是裝著和六兒什麼事也沒有,隻是以一個普通人的同情心來:“唉,真沒想到啊鳳哥。蘇瑞雲我也是見過一次的,確實大好年華,可惜了。不過,華西醫學那麼牛比,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吧?”
他搖搖頭,:“骨髓庫本來就不大,能實現配型,隻怕也是個難事。希望她能創造奇跡吧,但希望真的不大。”
我哦了聲,搖頭感歎,老真是不長眼啊!
他苦笑,老不長眼的事情多了,算了,不這些了,我不送你回去了,鄉上幾個官老爺子還等著我回去簽字領車輛租金。
鳳哥走了,我很快等到了中巴車,坐車晃了半,才到達果城。頭晚上失眠,我在車上睡了一大覺。
下車之後,我直接去了果城火車站,買到了一張站票前往成都。
下午四點過,火車出去。那時候的火車根本沒有提一,更沒有什麼動車、高鐵,是綠皮車,很老舊那種,一路晃得“曠吃曠吃”的,還中途停了車。那時候晚點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當我到達成都的時候,都黑透了。
成都,成功之都,西部悠閑城市,吃貨的堂。當然,我對於吃和玩的興趣並不大。也許,和沒有錢也有關係。
下了車,我在一片燈火輝煌的夜色中迷失了。我的媽呀,大城市真大呀!我那時候,去的最遠地方也就是上學時候的營山縣,最繁華的就是果城那個的地級市,何曾到過成都這樣的地方呢?
當時,我還買了一份成都旅遊地圖,上麵什麼公交路線都有。在火車站旁邊的吃攤上隨便吃了點飯,我便坐公交車前往華西醫院。
當我到達那裏的時候,問了一下白血病人住在什麼科室病房後,便直奔血夜內科的病房區去了。
在那種時候,我的想法在壞老頭的鼓勵下,顯得還是很真。所以,當我問到了一個叫蘇瑞雲的女病號的房間後,過去時,還是什麼都不怕的。
然而,當我來到那病室外麵,敲開門後,迎麵而來的就是蘇母一張憔悴的臉。那些,顯然她為女兒的病,她操碎了心,整個人都像老了一大截似的。
她一看見我,頓時臉都拉了下來,沉聲道:“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我道:“阿姨,我是聽鳳哥起這事的。正好,我也在成都……”
她不等我把話完,便是厲聲道:“你這樣的人,我不是你阿姨!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王鳳也真不是個好東西,跟你這種人還稱兄道弟。”
確實,是我聽到壞老頭的話,想法有些真,蘇家母親根本瞧不上我這種人。
然而,想想病房裏麵生命垂危的六兒,我還是想見她,也許以後就再也見不著了。
當場,我便正聲道:“阿姨,不管你怎麼瞧不起我,我都在這裏,不會走的。我要陪著六兒,陪著她一直到她康複起來為止。”
“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叫六兒?”蘇母對我一點也不客氣,又吼了起來,兩眼瞪的凶光,像要殺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