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胤萊總是發呆癡笑,可是元曄依舊沒有來過且苑。僑戈看著犯愁,主子是不是得了什麼癔症?胤萊追問穆離大鄞那邊的消息,問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吳鶴玄的事情。穆離冷冷的說陸睿廷已經求得胤空,把吳鶴玄放了出來,貶為戍邊大夫,根本無需稟報胤萊。胤萊耐她不得,隻好作罷。
轉眼酷暑將過,元曄每日仍在忙碌。胤萊許久未見元曄,並不覺得異常,隻是自己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正在愁眉不展,她忽然想起夏末正是秦宮最熱鬧的事情。她想起這兩天元夕和元信都在忙著四處打聽神器古董,靈機一動,喚來小魏:“我沒記錯的話,秦帝下月五十大壽了吧?”
“是。”小魏回答。
“我們得想個好的賀禮,這是我們給大秦的見麵禮。”胤萊心下已拿定主意。
“太子妃,我們送禮不要問問太子麼?”穆梨站在一邊插話問。
“他?”胤萊很久沒有見過他了,雖然他就在隔壁的院子裏,但是他們卻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麵了。胤萊在過去這個月中,好像從沒有這個人一樣。突然要再去麵對他,心裏又開始打鼓,馬車裏的一幕幕又出現在腦海裏。不論怎麼說在朝臣麵前,他們是夫妻,這樣盛大的宴會,他們定要一同參加的。
胤萊在晚膳快結束的時候,來到浮周殿偏殿門前。每個宮殿的正殿都是會客、議事用的,主子們都住在偏殿。小魏見胤萊,立刻笑逐顏開,忙不迭的進去請示。
“太子妃,請。”小魏引她進了偏殿。
這偏殿盡顯奢華,朱紅的柱子用金粉刻畫了雲間穿梭的龍,那般活靈活現,好像沿著柱子直飛衝天一般,店裏有淡淡的檀香,整個宮殿是紫檀建造的,包括家具。周圍擺放這金佛、玉如意、夜明珠等珍寶。
胤萊打量一圈,點頭喃喃:“難怪那次他身上全是檀木香。”
“誰身上是檀木香?”元曄在胤萊發呆的時候,鬼魅似的悄悄走到她身後,低頭在她耳邊問。
“喂,你這人怎麼總在人耳根子邊說話啊。”胤萊被元曄的哈氣弄得渾身癢癢,她立刻跳到一邊,沒好氣的對元曄說。
元曄又坐回桌後,看著宮人們陸陸續續的進來將桌上的菜品一一取走。待小魏領著所有宮人撤出宮殿時,他看到胤萊,提著嘴角笑。胤萊看到他這種玩世不恭的笑容竟有些底氣不足,故作鎮定。胤萊看他一個人坐在桌子後麵,不禁有些憂傷,堂堂大秦的太子,一個人用膳,不免有些孤獨。
“愛妃找我有事?”元曄問,“嗯?讓我猜猜,是為了父皇大壽的事情吧?”胤萊不帶表情的看著他,等他下文。“你要怎麼做都好,不用問我,跟我沒有關係。”元曄冷冷的甩出一句。胤萊看他仰著下巴,傲慢的看她的樣子,心下痛斥自己竟然會惦記這樣冷漠的人。
原來念念不忘的人隻有自己,而他還是那個冰坨子,是永遠捂不熱的千年寒冰。胤萊覺得自己這麼多日像個傻子一樣想著他,還一直以為他雖不見也是念著自己的,可原來他並沒有在意那天的事情,一切回到原點。胤萊越想越委屈,心裏怪他明明冷漠又為何招惹自己。“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比一比。”胤萊不願忍受他對自己的態度,她要改變這種關係,無論他因為什麼,她都不能一輩子被他看下去。無論她是否複仇,她既已嫁給他,那她無論什麼身份一世都是他的妻子,他都是她的夫君。
“好,你說。”元曄來了興致。
“不妨讓皇上選出最喜歡的禮物,如果是我,那算我贏,如果不是我,無論是誰,都算太子贏了。”胤萊也揚起下巴,生生忍住傷心,強裝出自信的樣子說。
“這不公平,如果最喜歡我的才能算我贏,別說我欺負你。”元曄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讓她一愣。
她轉身,冷冷的說:“太子隨意。”就離開了。
回到且苑,僑戈問:“主子,為何要比?”
“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胤萊說,其實,她更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她不想被無視下去,甚至她想要看他認輸的樣子。這樣在大壽前,他會留意自己在做什麼,他會想知道自己準備了什麼,他會想起這個人,隻要他想到自己,無論是什麼事情都好。也許隻是心下不甘,胤萊一定要讓他嚐嚐自己這幾天傻子一般的心情。
第二日,胤萊差人去告訴元信和元夕,讓他們告知所有人,這次大壽要比誰的獻禮更得皇帝心意。因為這是個比賽,所以大壽之前要各自準備,不要互相來往。
“主子,你是不是有什麼點子了?”僑戈問。
“必然是有的,不過首先,替我召來易褚。”胤萊神秘地說,這次她穩操勝券。
“易褚?”僑戈一聽,立刻心花怒放,她還一心想看看這傳說中的美男子。
胤萊說:“恩,對,去告訴魏掌事。對了,凡事跟大壽相關的,一定要讓小魏知道。”
“是。”僑戈並未差距胤萊的變化,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下午的時候,易褚一身紅色長袍,散著長發好像個新娘子一樣妖豔的出現在且苑。僑戈見到易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竟有這麼妖豔的男子。易褚習慣了別人驚訝的目光,看到僑戈長得美,又從傾顏口中得知胤萊身邊兩個美麗的侍女,便多看了兩眼,還衝她們拋了個媚眼。僑戈張大嘴看著他發呆,穆離看僑戈花癡的樣子無聲的歎了口氣。
“喂,妖精,你怎麼也不讓人通報就進來了。”胤萊看易褚一臉曖昧的樣子就沒好氣。
易褚鳳眼微微眯起來,笑著說:“太子妃找我來,怎麼會不讓我進來呢。我就不必勞煩太子妃身邊的人了,現在她們都忙著沉醉在我的美貌中呢。”
“天下怎會有你這麼狂妄自大的人。”胤萊白了他一眼。
“哦?”易褚語氣一轉,拖長聲音問,“也不知是誰為了見我一麵,躲在石柱後麵餓到饑腸轆轆。”
“你,”胤萊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卑鄙小人居然聽到了,還抓住這個把柄不放,“廢話少說,我找你來是有事情的。”
易褚玩味的看著胤萊說:“太子妃盡管吩咐,除了以身相許,別的易褚都願意效勞。”
胤萊不理睬易褚的話,她已經對易褚輕薄的言語免疫:“秦帝大壽,我想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