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從頭到尾繞過一圈又回到入口處,自然一無所獲,不由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轉個身又打算再進去梳理一遍,同時在腦中把那些失竊的車輛形狀過了一遍,這時候,他最大的特長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所謂的過目不忘,就是照相機型記憶,隻要他看過一遍的東西,都能夠象照相一樣印入腦中,想要看的時候翻出來即可,這樣的人卻會在找襪子時把櫃子翻的亂七八糟,又或者照著菜譜書做出一堆焦黑的飯來,不僅是班,他本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他在腦中翻著自行車的樣式,腳下不停向舊貨市場深處走去,七拐八繞後還真讓他找到了一輛,女式吉德牌車,正是偷盜者的最愛,他走上去,對老板說道:“這車哪來的?”
老板是個四十多的中年漢子,長相是那種橫肉遍地,絕對大佬級別的,腆著將軍肚從鼻子裏噴出氣來:“我在哪裏進貨關你什麼事?”
趙明同樣從鼻子裏噴出氣,雖然比老板的規模要小很多:“我怎麼不能管!?你知道我是幹什麼!?”
“幹什麼的?”老板陰鍘鍘的笑了起來,不詳的預感爬上趙明的心頭,果然老板一聲發喊,突然從四周衝出一堆彪形大漢,“我管你幹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給我打!”
趙明的手剛捏住口袋裏的警官證,嘴裏那句“我是警察”還沒講出來,就被一湧而上的拳頭淹沒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二小時後坐在班麵前,低眉順眼一付小媳婦樣,到家時班看向他的眼神很恐怖,陰嗖嗖幾乎感覺有一股狠風刮過。
班沉默的處理著趙明身上的傷口,被打成豬頭樣的人偷瞄下平靜的同居人,清了清喉嚨,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那個,咳,我隻是去找丟失的車子而已,沒想著去打架,那個……我有逃跑啊,打不過我就逃了……誰知道他們那麼多人,警官證也丟了,班,你生氣啦?”
高個男人處理完破裂傷口,又渡入內功為趙明調理受創的五髒六腑和經絡,隻見趙明臉上淤青慢慢消退,扭傷的關節也逐漸恢複靈活,不能完全治好,不然別人第二天看見一個完好如初的趙明,還以為見了鬼,做完這些後,班把情人一把扔上床,蓋上被子,走出臥室,呯的一聲帶上門,巨大的聲響回蕩在房內,讓躺著的人心頭揣揣。
果然生氣了……趙明縮在被子裏想道,又碰上某處撞傷,嗷的一聲跳起來揉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鑽回去,考慮了半天討好班的方法,不得要領,過一會兒睡意襲來,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也就自然的抱住周公的脖子,跳貼麵舞去也。
他不知道班正坐在陽台邊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他並不喜歡煙草這種東西,尤其聽說對身體有損後更不喜,還硬逼著趙明給戒了,不過碰上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還是會用這東西打發時間,以平息沸騰的情緒。
今天晚上看見趙明的第一眼,班幾乎停止呼吸,挫傷、淤青、擦傷,全身上上下下各處傷痕幾十,再聽到他解釋是去調查黑車市場,被別人圍毆後,他更加惱火,勉強才忍住向同居人發火的欲望,他不止一次囑咐趙明要愛惜身體,平時不要逞強,可是這個家夥永遠不知危險的底線,有時候他真想到,與其讓別人殺掉,不如他親自動手殺掉得了!實在是令人火冒三丈又無可奈何。
聽見另一個房間裏呼吸平緩穩定下來,班知道趙明睡著了,翻身下陽台,無聲的推門而入,蹲在床邊確定躺著的人熟睡無疑後,他取了一件黑色橡膠雨衣,離開了溫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