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源似笑非笑:“證據呢?”
劉疏狂依舊滿臉怒氣,卻還是偃旗息鼓:“被他銷毀了。”
“既然沒有,便不要口出狂言。你既已帶兵前來守城,便莫要再管京城事宜。”趙源揮了揮手,此時所有人恰好過了城門,劉疏狂帶著的人就停在這裏,不再向前。
城門口停著四輛馬車,自然是為女眷以及趙源準備的。趙源翩翩然就走進了一輛,而且剩下的眾人都沒有想去那輛車的想法。原邢家軍自然還是以為他是明朗,隻是在憤憤這個兵部尚書之子居然這麼大派頭,連邢仲業也讓他三分。
哪裏是三分。
邢仲業苦笑著,將柳茹兒送上了邢沐妍與李煥溪在的馬車,自己去了另一輛賀蘭諄的。
剩下一輛,重兵把守,自然是呼哧岩的。
賀蘭諄沒有再回落霞山莊一趟,隻是將跟來的幾十名莊中弟子遣回去,帶著秦青、陳琳、李煥溪三人就前往京城。李煥溪現在是軍醫,會跟著來邢沐妍也覺得訝異,隻是想了想賀蘭諄隻帶了這幾人便進京,李煥溪自然放不下,便也想通了。
哪想李煥溪看見邢沐妍第一句話竟然是:“你的麵紗,可以揭開了。”
邢沐妍自然是一臉驚訝看著她,她微微笑了笑,將麵紗揭開,柳茹兒驚呼一聲:“小沐你的臉!”
“怎麼了?”柳茹兒的反應自然是讓邢沐妍內心疑問更重,偏偏現在又怎麼看?
於是李煥溪從藥箱中翻出一小塊銅鏡:“自己看。”
邢沐妍略為遲疑,正準備接過東西,柳茹兒驚叫一聲。邢沐妍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著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太熟悉的一隻手,轉過頭,則看見趙源冷凝著一雙眸子看著她,忽而揚眉:“臉好了。”
這大概就是李煥溪想與她說的,邢沐妍將銅鏡拿過來,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那道跟了她十年的疤痕此時竟然幾乎看不出痕跡,特別淡,淡到,若是上了脂粉,便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了。心下自然是高興的,她可以不戴著麵紗了。隻是又懊惱起來,這張臉走江湖?雖則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大美人,卻也是張清秀的臉,女人在江湖上原本就沒有男人好混,如今頂著這樣一張不算醜的臉出去,更是礙事,於是默默又將麵紗掛了回去。
李煥溪“咦”了一聲,邢沐妍道:“戴著麵紗,在江湖上方便些。”
這話李煥溪點了點頭,看著她的目光深有同感。
麵紗才掛上去,又被趙源扯下來:“暫時不用。”
邢沐妍這才又反應過來,趙源一直在她們這輛車外拉著自己:“你到底要做什麼?放手!”
趙源也不多話,將人直接拉到自己懷裏:“人我帶走了。”於是在邢沐妍的咒罵聲中,眾人的驚愕中,將邢沐妍拖回了自己車。坐定,施施然道:“走。”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玉門關。
車上邢沐妍還準備離開回去李煥溪那輛車,怒吼:“停車!”
趙源背靠著車壁,眯眼笑看著她:“別管她,繼續走。”
“我說了停車!”
“繼續走,她說話當沒聽見。”
“停車停車!”
“你吵也沒用,沒人會停的。”
相比這輛車,其他車實在是安靜太多。兩人聲音還挺大,於是賀蘭諄忍不住了,直接站起來準備下車將邢沐妍從趙源車上拉下來,被秦青攔住:“主上……若是邢姑娘實在不願待在那車裏,她拚死要下來,趙源也是攔不住的。”
邢沐妍死死盯著趙源:“你將我放開。”
趙源用手梳著她的頭發,笑道:“你知道我不會放的。”
“無恥!”
趙源點點頭:“我隻對你無恥。”邢沐妍依舊滿臉怒氣,時隔許多年再未見到的這樣一張清秀的臉,趙源看著看著歎了口氣,邢沐妍怒氣頓時覺得沒有地方發泄了。
“阿妍,對不起。”
“這不關你的事。”邢沐妍皺了皺眉,她自然是知道他為何說對不起,可是這是遲妍劃的,與趙源本身扯不上什麼關係。
“即便是皇後下的手,也是我的錯。”
是了,那人是他的皇後,夫妻麼,同坐麼,他的皇後犯了錯,他有錯麼?當然有,誰讓他們是夫妻。
邢沐妍扯了個笑出來,盯著他:“果真是夫妻情深。”
趙源還想說,卻被邢沐妍打斷:“我現在並不太想聽你說話,也不想與你說話。若不是這世上再沒有婆羅果,在解決遲家父女之前,我必然也要將我這把劍插進你的胸口!”
趙源先是愣了一瞬,然後笑道:“阿妍,你當初去要婆羅果,是為了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