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Terrible(1 / 2)

清晨,我從被窩中爬起來,看了看鬧鍾,4點13分。嗯,很好。這個鬧鍾鬧起來的話整幢樓都會震動,所以我已經養成了在鬧鍾響之前醒來的習慣。

洗漱好以後,我換好衣服拿著籃子下了樓。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小鎮籠罩在一片灰蒙的霧氣之中。這個小鎮上的人沒有早起的習慣,所以到處都是靜謐的一片,偶爾有流浪貓打著哈欠從我麵前旁若無人地經過,還回頭望我一眼,冷冽的眼神讓我渾身一顫,一點也不可愛,我想。還是萊恩家的“土豆”讓我感覺窩心。

說到萊恩,大概有兩個星期沒有見他了,他不知道躲在哪兒逍遙快活呢。上次他說要到德克郡去看望一個老朋友,也不知道去了沒有。唉,我那麼操心幹什麼,他隻是我的老板,又不是男朋友。每月準時給我工錢就行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快到店裏去等送貨的埃米和托比過來。得快點把布丁、奶油都打好,這可是約克街一號的招牌。

噗噗噗,幾隻鴿子從不遠處的拜賽紀念廣場飛向天空,今天老杜夫真早啊。他是皮克魯斯鎮的養鴿人,他養的這些鴿子都是每當慶典或者有外賓來到我們鎮的時候放出的。而從我來到皮克魯斯鎮到現在,隻見過一次放鴿,那就是3個月前的扔柿子大會。當時不知是大會的安排有問題還是老杜夫的問題,鴿子在所有人扔完柿子後才被放出。而此時的白鴿已經被從各地飛得比它們還高的柿子下怕了,勉勉強強飛起來幾隻。場麵煞是尷尬。而且從西邊來皮克魯斯鎮拜訪的比特鎮的鎮長哈耶特也在,弄得我們的鎮長尤文斯丟了麵子,把矛頭全指向了老杜夫。把他叫到辦公室裏訓了一上午。據其秘書瑞米報道,尤文斯說了些“國家給你薪水,就叫你一年表現一天還做不好”之類的,弄得老杜夫到我們店使勁地抱怨,雖然一年隻要表現一天,可養鴿子得每天都養啊。雖說編製是政府公務人員,可正常公務人員的休假我都沒有,還要天天照顧這些勁知道拉屎的鴿子,身上渾身臭味兒不說,連自己的孩子也不願和我住在一塊兒。

有幾隻鴿子盤旋在中央的噴水池上方,現在這個時間噴水池的電源還沒有打開,隻是一池有些發綠的水。

等等,那個肉色的東西是什麼?

我小步地靠近那裏,一個不好的想法已經在我腦海裏形成,隻希望這不是真的。

啪!!一個白影從池子裏冒出來,我嚇得坐倒在地上,然後看著白影就在我眼前飛過。靠,是隻白鴿。我真的是嚇破膽了,即使您是和平的使者,我也經不起您這麼不太平啊。低頭緩了口氣,然後一瞥眼,看見了生平第一次見到的毛骨悚然的人類的屍體。

其實我以前是見過屍體的,但都已經沒有印象了。我的祖母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身體都倍兒棒,而死亡對他們來說還是遙遠的事。

在我外祖父的母親過世時,所有人在棺木入土時擦著眼淚,除了我。

也許是我還小,對外祖父的母親並不熟悉,然後我呆呆地看著大家把花拋進土裏,沒有覺得悲傷。

這時,有隻手撫摸著我的腦袋,我抬起頭,一滴眼淚滴在了我的臉頰上。是我的舅舅淩風,他正低下頭望著我。也許是他眼裏的悲哀喚醒了我,也許是我覺得他的傷心真是傷了我的心。瞬間,我的鼻子一酸,眼眶濕了。淩風舅舅似乎滿意地拍了拍我的頭,遞給我一支花。於是我和別人一樣把手中的花拋進了土裏,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生死牽動了那麼多人的心,而我竟然也為了搞不懂得原因而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