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我感到的隻有恐懼。
老杜夫全身赤裸地浮在水池中，皮膚泡得發白，眼睛瞪得大大地對著天空，從他已經變形的五官可以知道他死前經受了多大的痛苦。
沒有因為恐懼而大聲尖叫，我環顧了下周圍，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
我哆嗦了一下，朝著警察局奔去。
開門！開門！我用力地敲著門衛的門。此刻警察局還沒有開始上班，我也隻能救助於門衛了。
門邊小窗的窗簾被拉起，裏麵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他用手擦了下窗戶上的霧氣，我看到一雙眼睛貼在了窗戶上。
我對著他大聲說，出事了！有人死了！！我懷疑他是否看得懂我的唇語。
過了好一會兒，我聽到門後一陣丁玲哐啷的聲音，門支呀開了。
你剛剛說什麼？門衛老先生滿臉通紅地問。
老杜夫死了……在水池……那裏……邊說我才發現跑得太急我竟來不及喘氣。
什麼？！老杜夫？！你等一下，他顫顫悠悠地回到屋子裏，過了2分鍾他身上披了件大衣，從門後拿了把鑰匙，拉著我開啟了警察局的大門。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警察局，和我預想的不一樣，很簡樸，進入大門以後兩邊是碩大的工作板，上麵記錄著每個警員一周的值勤安排，正當中是大廳，有一個超大的長方形桌子，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表格，周圍有十幾把椅子有序地放置著。
門衛先生進入大廳後向右轉，通過一條長廊來到了一幢小小的磚樓前。
請問，不是應該去聯絡警察們嗎？為什麼要到裏麵來？我看這裏麵沒有半個警察啊。
門衛先生喘著粗氣瞪了我一眼，
齊~~齊~~~門衛先生大聲地喊著這個名字。不一會，一個身著黑色夾克衫，唇上有兩撇小胡子的男子出現了。看身材應該是個強壯的男子，可此刻他睡眼惺忪的樣子著實讓人崇拜不起來。
該死，湯姆，他說，我好不容易可以睡個好覺又被你吵醒了。最好給我一個信得過的理由……然後他看見了我。本來有些埋怨的眼神頓時聚焦在我身上。這位小姐……他指著我。
齊，這個女孩是來報案的，老杜夫死了。門衛湯姆先生說。
老杜夫？這個叫齊的警官眉頭一緊，在哪裏？他的臉轉向我。
呃……我有點被他的眼神嚇到，支支吾吾地說，拜賽紀念廣場的噴水池裏……
湯姆，你打電話去通知警長。還有，她——他指著我，等人來了給她錄口供。
然後他朝著門口奔去。
那個……我叫住他，他回頭，眼裏一團怒火。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可是我還是要說出來。我還要去店裏，所以不能帶你去了，再見。故意不看他，我加快腳步走過他的身邊。
不出所料，他叫住了我，走到我麵前。
我躲閃著他的眼睛，但又忍不住看向他，他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眼神轉向柔和，他歎了口氣說，留下吧。
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好久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了，我鼻子一酸，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