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第二天早上一早開車到顧言樓下來接她。
意外的看見了李晉陽。
他坐在車裏,伸出車窗外的那隻手上夾著一隻半燃的香煙,臉色在嫋嫋的煙霧後麵看不真切,米雪嚇了一跳,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招呼的時候,李晉陽已經看見了她。
這一次,米雪看清了他的臉。
他似乎一夜未睡,臉色很憔悴,下巴處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子,看起來像是剛剛打過一仗似的。
大概是長時間未開口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來接顧言?”
米雪點點頭。
李晉陽將手裏的香煙扔在地上,卻並未下車,僅隔著一道車門對米雪說,“別告訴她我來過。”
說完不等米雪反應,發動車子徑直離去。
李晉陽這個樣子倒讓米雪不確定了。
明明跟顧言已經結束了,為什麼這個男人還會在顧言樓下停留一個晚上?
想幹什麼?
與顧言複合?
米雪還沒晃回神來,顧言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
今天要去郊區的農場拍廣告,投資商已經包下了整個農場供顧言拍攝,而且還在周邊租下了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廣告的拍攝時間也相當寬鬆,說是去拍廣告,倒有點像是去度假的。
米雪自然不能說這是薄清安特意安排的。
顧言見她站在那兒發呆,問道,“怎麼了?”
米雪忙搖搖頭,“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跟真真彙合,接著開車直接去郊區的農場。”
對此,顧言沒有任何異議,低頭鑽進了車裏。
兩人在一家中餐廳吃了早餐後,便去接劉真真,她家住得比較遠,剛好去農場會經過那裏,所以米雪便她在那裏等著。
這個時段是上班的高峰期。
路上理所當然的堵得要命。
米雪在這個圈子裏之所以能這麼有名氣,不禁是因為她的包裝手段了得,也與她從不過問藝人的私生活有關,所以她並不是個多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憔悴的李晉陽刺激了她,讓她最終打破了不關心藝人私生活的良好作風,開口道,“你昨天中午是去見李晉陽了吧?”
顧言有些詫異,但仍是點了點頭,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那……你們昨晚在一起嗎?”
顧言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去重新用手機刷新聞,“沒有。”
米雪一愣,還沒說話,顧言已先她一步開口,“米雪,有話直說。”
米雪沉吟片刻,最後終於還是把今天早上在樓下見到李晉陽的事說了出來。
她以為顧言起碼應該驚訝一下。
豈料對方聽了隻是簡單的哦了一聲以示回答,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顧言,似乎根本不在意。
“米雪,”隔了一會兒,顧言叫她,米雪抬頭,迎上顧言的目光,顧言的臉色很平常,聲音也很平靜,完全沒有任何異樣,她看著她說,“一個女人一生可能隻有一場愛情,我把我唯一的一次給了李晉陽,是他不知道珍惜,所以,以後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這個人了。”
米雪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
顧言輕輕點頭,繼續刷起了新聞。
顧言在郊區呆了三天,拍完了整支廣告。
回來的路上,竟然接到了薄清安的秘書的電話。
說起薄清安的這個叫魯修然的秘書,他是薄清安的學弟,大學一畢業就進了白納跟著薄清安工作,兩人已有近十年的交情,所以顧言的身份薄清安並沒有對魯修然隱瞞。
他這次打電話來,顧言直覺薄清安出事了。
魯修然的第一句話是,“顧小姐,我是魯修然,學長出事了。”
顧言心裏一凜,“怎麼回事?”
魯修然便開始詳細說明了一番。
顧言才知道,薄清安跟梁青瓷的婚事徹底告吹,然而薄清安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要娶簡約,那個在薄家人眼裏出身小門小戶根本與薄清安配不上的女人,薄家大家長震怒,竟然把薄清安叫回去家法伺候。
薄家的家法顧言是見識過的。
一番家法下來,若身板不硬朗的搞不好會送命。
畢竟,這可是有前車之鑒的,做不得假。
盡管現在已經是21世紀,可是薄家的家法卻一家存在著,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顧言先回家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這才下樓開車。
李晉陽去年送了一輛跑車給她,但她出入有保姆車,所以開的機會少,一直放在地下停車場裏。
她的右手在那次車禍中受了傷,現在雖然已經好了,可是做事情不能太用力,否則會隱隱作痛,好在這輛車的方向盤比較輕,對她來說操作起來並不算特別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