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的老宅顧言來過一次。
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活得好好的,而且還很有錢,卻是在她母親去世之後。
真是諷刺。
薄家的大宅坐落在半山腰上,占地甚廣,在寸土寸金的寧市,這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財富了。
顧言將車直接開進了大門,延著寬敞平滑的道路駛了進去,路的兩側是修剪精致的花莆,這個時節還有開得正豔的桃花,看得出來花了不少心思。
顧言的跑車吸引了許多傭人的注意。
他們引頸望來,雖然認出了這是影後顧言,卻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鑒於顧言大明星的身份,自然沒人敢上前去攔了。
顧言提著包,一手摘下墨鏡徑直朝玄關走去。
這時候,管家從屋裏迎了出來,喜不自勝的說,“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顧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管家客氣了,請叫我顧小姐,謝謝。”
在薄家服務了大半生的管家嘴角不由一抽,小姐這個性格真的不知道是遺傳自誰的,但眼下仍是恭敬有禮的將顧言迎了進去。
“薄清安在哪裏?”顧言大步走在前麵,問話的聲音低沉而迷人。
管家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二少爺在書房。”
顧言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書房?是不是已經被打死了?”
管家:“……小姐,我這就帶你去書房。”
做為一個百年大族,大宅是家族的象征,在裝修上麵自然馬虎不得,不過顧言此刻顧不上欣賞,跟著管家延著旋轉樓梯上了三樓。
桃木製成的木門嚴嚴實實的關著。
管家敲了敲門,衝著裏麵道,“老爺,小姐回來了。”
房門幾乎是立刻打了開來,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顧言眼前,即使已經不年輕了,依舊能看出他年輕時的英俊瀟灑,這就是薄家現任家主,薄清安和顧言的父親薄玉橫。
前段時間薄清安才說這個人臥床不起,今日一見,那話的確沒什麼可信度。
薄玉橫的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歡喜,“言言,你……”
“薄清安呢?”顧言打斷他的話,臉上的表情足以用冷漠來形容,然後穿過麵前的中年男人,進了書房。
看樣子薄玉橫還沒請家法,因為薄清安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他的對麵坐著兩個男人,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茶香,那兩人與薄清安長得有幾分相似,雖然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顧言對這兩個人並不陌生。
對方倒先跟她打起了招呼,“顧小姐。”
顧言衝兩人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薄清安,“聽說你要娶簡約?”
薄清安起先驚訝於她的突然到來,這會兒也已經平複了下來,聽了這話,點了點頭。
顧言勾了勾唇,“好。”
“言言,這件事還要商量商量。”隨後跟進來的薄玉橫說。
顧言沒看他,徑直問道,“商量什麼?現在還流行包辦婚姻?薄家怎麼說也算百年大族,這麼不思變通可不是好事。”
“顧小姐這話可說錯了,我們也是為了清安好。”說話的男人有一張比薄清安更俊美的臉,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正是薄家的老三薄清禦。
顧言對這個長相有些陰柔的男人沒什麼好感,聽他這樣說,便道,“怎麼個好法?讓他做第二個薄玉川?”
薄玉川是薄玉橫的弟弟,當年愛上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薄父覺得門不當戶不對,所以強行拆散了一對有情人,以至於後來薄玉川與心愛的人雙雙跳海自殺了。
雖然自殺是懦弱的行為,可是,顧言卻覺得這個薄玉川是值得女人托付終生的人。
至少,他寧願死也要跟她在一起。
這樣的勇氣,大多數人是沒有的。
眾人聽到薄玉川的名字,臉色均是一頓。
薄玉橫也是愣在了那裏,最後還是薄清寒開了口。
他比薄清安大三歲,今年也不過36,所得的成就已比他的父親薄玉橫一生得到的還要多,這是個危險的男人,沉著、耐心,再在你不注意的時候一口咬斷你的脖子,他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給人一種絕對的服從感,“顧言,若你回薄家,那麼,今天我願意聽從你的意見。”
這話的另一個意思是,顧言不是薄家的人,沒有說話的資格。
顧言嗤笑一聲。
倒是薄清安先急了,不認同的叫道,“大哥!”
薄清寒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不也一直想讓她回薄家嗎?”
薄清安不說話了,這的確是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