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外向下看,寬廣的公路變成了線條,高級動物變成了螞蟻,尉遲雖然心思沒那麼沉重,但是還是有些緊張。
自從見了那位老人,她便開始後悔,後悔自己如此任性,這麼多年不回家。
就像是兩個人別扭的愛著,不過她的這種愛,是親情。
香溢國際機場人頭攢動,四年多,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尉遲玖有些不習慣,哦,是非常不習慣。以前上大學為了省錢,習慣了坐火車,突然坐飛機回家,感覺有些怪怪的。
司機大叔估計是習慣了侃大山外加顯擺,突然遇到了個悶葫蘆,隻能自言自語。
尉遲像個可愛的孩子,眼睛盯著車窗外四處張望,“變化真大啊!”她不禁發出感慨!
“小妹啊,看你是很久沒有回來的樣子”司機終於瞅準了機會搭訕。
尉遲轉過頭衝著他露出大大的笑容,“這位大哥,您怎麼知道?”
可能是被甜甜的叫了聲大哥,司機叔叔很受用,繼續興奮的說道,“你說變化真大,當然是有段時間沒回來,姑娘也是本埠人?”
尉遲玖將頭轉到靠窗,“是啊,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埠人,嗬嗬。”
“那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沒回家?”
尉遲玖許久沒有回答,她也不惱,雖然這涉及個人隱私,但是她可以選擇不說嘛!
“大哥,您還別說,本埠變化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我走那會,好像立交橋沒有現在這麼多,而且天橋也沒這麼多,連道路都沒那麼寬闊,樓也沒那麼高……”
司機聽了直搖頭,“姑娘,估計你好幾年沒回家了,那些變化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還是領導給力啊!”
尉遲笑道,“怎麼說?”
司機好像眼睛亮起來,興奮的說道,“我當兵的時候,班長跟我們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領導給力,幹起活來當然爽歪歪啦!”那個“啦”字拖音特別長,尉遲微笑。
本埠還處在節日的喜慶裏,雖然春節早過完了,但是本埠的習俗是,過完元宵節,春節才算徹底過完。
大街上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色彩,路燈上都掛著大紅燈籠,商埠有些還沒開門,生活節奏比較慢,遠遠比不上魔都。
看到那一排家屬樓,尉遲的心都緊張起來,久違了!
還是老樣子,爬山虎鋪滿整個側麵牆,在嚴寒的打擊下葉子都枯了,陽光並不強烈,尉遲的眼睛卻有些刺痛。
站在家屬樓區門口,她發了好長時間的呆,想起了年少時的快樂時光,爸爸送她去上幼兒園,她在前麵跑,還抱怨爸爸太慢了;還有賣米餃的阿姨每次見到她都要誇獎一番;家屬區內的小賣部,她時常去買雪糕吃;每次上高中住校,媽媽都要準備很多吃食……
她帶的東西不多,身上背一個,手上拖一個,門衛想起身來詢問,不過終究沒有站起來,也不知是從她的眼神裏感受到了回家的情意,亦或是其他的什麼因素。
她輕車駕熟來到那道熟悉的樓梯口,頗有些吃力的往樓上拎手上的大箱子。
她氣喘籲籲的爬到五樓,幾乎每到一個樓層就會歇息半天,長久不運動,“虎,體力不行了”
她終於爬到了五樓,看到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門牌,眼睛有些澀,“我回來了”她在心裏默念。
她的手有些顫抖,內心情緒波動太大,沒來由的緊張,過了許久,手指終究還是按上了門鈴。
響了幾聲,她聽見腳步聲,心在撲騰撲騰跳得厲害,“是爸爸還是媽媽?”她在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