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不覺得最近三太子很忙？”
這日午後陽光很好，溫柔不燥，吃過午飯以後知堯正在榻上睡午覺，曳雲不在，他負責守著幼綿，但顯然很不負責；像此刻他聽見幼綿在旁邊問話，理也不理，隻慢慢地嗯了半聲，眼皮都未見抬一下。
幼綿雖然不氣，但也無聊得很，看知堯不理他，便整個人趴到知堯身上，抓起他的右手玩，居然也覺得有趣。
五根手指都被撥弄了一遍，知堯才睜開眼，懶洋洋地道：“重死了，滾下去。”
幼綿的臉上浮現出受傷的表情。
知堯便坐起來，往後挪了挪，半臥著對他道：“三太子的確是很忙，連你都看得出來，真真不易。”
仔細審度了下這話，幼綿很委屈，怒道：“你說我笨？!”
知堯一臉地戲謔地招招手，幼綿帶著怒容爬到他身邊，知堯輕輕地捏他的臉皮，道：“你以前脾氣是很好的，現在脾氣越來越大。”
幼綿卻不願意去想這件事，他抱著知堯不放手，笑著問：“我們來玩好不好？”
知堯挑了挑眉毛，看他不自覺地笑得一臉春意，白眼道：“不好，滾下去。”
幼綿當真嗚咽著滾了下去，在榻邊眼巴巴地看著他，又問起別的事情來。
“知堯，你的名字也是三太子取的麼？”
知堯支著下巴白了他一眼，傲然道：“我自己取的。”
他是斷不會讓別人給他取名字的，就連乾元山之主太乙真人也對他這等傲氣吃驚；知堯這名字是他見書上所寫，從一句“固有君子，知堯舜，通古今，無所不能而有所不為”化來。
自覺是個好名字，知堯得意得很。
他下了榻，褪了外麵的一件衫扔在幼綿麵上，擺擺手道：“我要修煉，將來是要做仙的，你乖乖睡午覺。”
幼綿撇嘴，爬上榻背過身去把知堯的衣裳遮在麵上，漸漸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覺得有人在摸他臉。
幼綿張開眼睛，看見哪吒坐在他身旁，看他的眼神頗奇怪，他不明所以地往裏麵讓了讓，然後拉著哪吒的袖子，笑道：“三太子過來和我一塊躺著。”
哪吒聽了，褪去了足上的鞋，果真上了榻。
他半躺著問幼綿道：“你哭什麼？”
看他模樣，斷不是做了噩夢驚怕；那樣默默無聲的流淚，隻能是夢見了傷心的景色。
幼綿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在睡著的時候哭了，哪吒替他擦了眼淚，他自己伸出手一抹，眼角還有些濕潤。
然而若論夢裏是什麼，他當真是不記得了。
當下勉強笑了笑，把頭靠在哪吒的肩上道：“我不記得了。”
哪吒摸他的頭發，又慢吞吞地問：“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該帶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