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麵
這一天,一切如常。書生在享用完早上莫名出現的一道大餐之後,雙手合十,裝模作樣地念叨:“多謝山神爺爺厚愛。他日小生高中必定以厚禮相報。”爾後,讀書習字,又是一日。
到了晚上,他照著往常的習慣,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隻不過,這一次是“假寐”。小蝶早已習慣了每日隱於花草中的默默相守,隻待書生一入睡就現身滿懷情絲地幫他整理,為他披衣。當她走到書桌前時,終於看清楚牆上的那副新畫。畫中的人兒居然就是自己!小蝶一時錯愕、欣喜、震驚……種種情緒湧上心頭,竟不慎將桌上的書撞落在了地上。假寐的書生趕緊後頭一看,看到夢中仙女如今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又是欣喜,又是震驚,一瞬間,兩人就同是這般癡癡傻傻地望著對方,沒有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時間仿佛就此凝固了一般……
半晌,書生出言打破了沉寂:“你,是小蝶?”雖是問句,語氣卻堅定得不容置疑。
“我是小蝶。”她柔聲回答,淚珠蓄滿了眼眶。前一刻心裏還有萬千疑惑,此時皆以煙消雲散。隻剩下感動,隻剩下欣慰。因為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珍惜。
而他,沒有再多的話語,什麼山神爺爺都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連日來的溫存,這世間恐怕也隻有這個傻姑娘才能做得出來了。他上前,將小蝶嬌小的身軀擁入懷中。小蝶終於忍不住,淚水爬滿了臉龐。
自此以後,小蝶終於無需再小心翼翼,躲躲閃閃。書生濺落的居室中多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晚間的時候,兩人便手牽著手,一起漫步在書生夢中的山坡。書生口若懸河,又體貼溫柔。小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青楓,其實,我不是仙女,我是妖怪,是蝶妖。”
當小蝶猶豫著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對方時,卻沒有收到預想中的效果。書生溫柔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堅定:“我喜歡的是你。不管你是人也好,是妖也好,亦或是仙也好,我喜歡的隻是你。”
小蝶聽了,很是感動,也決心拋下這人妖殊途的禁錮。能多陪一日,便多陪一日。書生在小蝶的手心比劃著寫下一句詩:刹那芳華,天長地久。小蝶有些羞澀地笑了,心頭打翻了蜜一樣的甜。
時光平靜地流淌著,山中的小道上已遍布了兩人的腳印。直到有一日,意外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