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暖椒房(1 / 2)

稀疏的陽光透過紗窗,灑在了床上的少女身上。粉紅的珠簾擋住春光,少女睡眼惺忪,坐起身伸懶腰。房裏的擺設眾多,大多是古時文物,亦或是文人墨客的書畫。朱砂煙壺徐徐噴出青煙,熏滿整個少女閨房。

“小姐!”侍女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哎呀,那個劉榮太子來找你啦。”

少女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睡倒在床上。她哼了一聲,“讓他哪裏來,哪裏去!”少女轉了個身,又想了想這之間的利害關係。“算了,白梅,伺候我梳妝吧。”

白梅一刻都不敢耽誤,立刻命人出去打了一盆水,然後挑了幾套豔麗的衣服給少女選擇。少女看著那幾套衣服,不滿意地皺眉。“我這是去見那劉榮,還是去和他成親啊?這衣服瞧著整隻花麻雀似的,好生讓人以為我是煙塵女子。”少女光著腳丫走在沁涼的地上,白梅趕緊過來扶住。

白梅低頭,打水的下人已經來了。白梅信手擰幹毛巾的水,遞給少女。少女接過來擦臉,然後如日常一樣洗漱。“白梅你起來吧,我沒有怪你。”少女溫柔地撫摸白梅的手。

白梅這才敢說話,“不知小姐想穿哪一套?”

少女踱來踱去,“唔,我記得母親前些日子給我定做了一套紗裙,是嗎?就那套吧。”少女坐到梳妝鏡前,凝視鏡裏的自己。她是個很標致的美人,這點要歸功於她的母親——館陶公主。她身世顯赫,京城所有的人都想和她攀親,母親也有意讓她和太子喜結連理。

少女拿起牛角梳,她本是個自我的人,何奈生於皇家,成為權謀的犧牲品。

白梅的巧手很快就為少女梳成一個雲髻,再用珍珠粉抹臉,塗上腮紅,最後再點朱唇。少女本就清秀的臉上更放異彩。紗裙裏裏外外有四件,白梅一一伺候少女穿戴好,插上玉簪。“小姐這紗裙真適合你,看著就像仙女。”少女擺正玉簪,仔細端詳自己,“你這丫頭片子,就知道貧嘴。看我以後把你嫁給凶巴巴的人家去,看你還敢不敢。”

“奴婢今年也才十四,能伺候小姐的日子,可還長著呢。”白梅彎下身,幫少女穿錦鞋。“這素錦還真不錯,看來蘇州那邊出好貨了。小姐要去購置兩三嗎?”

少女站起身,儀態萬千,她從小就被母親當成皇後般教養。十五歲的她,已略懂許多。白梅攙扶著少女走出閨閣,去到庭院裏。庭院的枝椏開滿了各色的花,少女一身水藍色的紗裙在從中如魚跳躍,院裏有兩位夫人正在交談,還有一個後生。少女先向夫人們請安,“見過母親大人,栗姬娘娘。”

“喲,阿嬌長得可真標致呀。”栗姬握住手中的美人扇,頭上的金釵數也數不盡,生生晃疼了阿嬌的眼。

館陶領過阿嬌,笑著向她介紹:“那位就是當今的劉榮太子,阿嬌快行禮吧。”

阿嬌轉過身看著那後生,不過也就十五六的樣子,這就是太子?劉榮一副嚴肅的模樣打量著她,她硬著頭皮扯開笑顏,“見過太子爺。”劉榮冷哼一聲,把目光收回到別處。館陶看到這情況有點不高興了,“太子爺是對本宮的小女不滿嗎?”館陶狡黠地笑了。

劉榮不懂她笑的意味,不知如何回答。栗姬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呀,別跟小孩子見怪了。這小子不也隻是看呆了嗎?能娶阿嬌當他的太子妃,是他天大的福氣。”劉榮也結結巴巴和了幾句。

“榮兒和阿嬌去逛逛吧。”栗姬示意。館陶帶著侍女,撥動手中的美人扇,“栗姬娘娘,我們去正院坐吧,給孩子們發展感情。”

阿嬌看兩婦人離去,才鬆了一口氣。“不知太子爺想去哪裏?”阿嬌眉眼裏盡是嬌媚,這是母親讓人從小教導她的,目的是讓她能夠獲得太子歡心,以便日後可以安坐皇後之位,以保陳家長盛。劉榮看到她的模樣,別過頭,“你不必在本王麵前裝模作樣。”劉榮把手中的百折扇插入腰間,環抱雙手看著眼前的阿嬌。陳阿嬌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每次見到你都是這死樣,拽得我欠你好幾百萬似的。

“那劉榮太子我們去涼亭一談,可否?”阿嬌再不滿,也不可鬧脾氣,母親對他可十分看重。劉榮隨意唔了一句,聽不出他的態度。阿嬌邁著小步,劉榮跟在她的身後。“喂,陳阿嬌,你是不是不喜歡本王?”

陳阿嬌停下,堅定無比地說:“是。”

“那又為何要與本王聯姻?”劉榮也不走了,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清水芙蓉,就如她。雖才十五歲,但美貌就可和當年的館陶公主齊名,並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我母親很喜歡你。”陳阿嬌認真地回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