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坤撫著下巴,目光死盯著那小沙彌覺安道:“你到這裏的時候,有沒有在附近看到什麼人?”
覺安頓了頓,然後抿著嘴搖了搖頭:“附近並沒有其他,但是在我進房之前,當時聽到了一陣奇異的樂聲。”
燕坤眉頭跳了跳:“樂聲,什麼樂聲?是房後的風鈴?”
“不是,很奇怪的樂聲。”
忽然,說到奇怪兩個字時,覺安的目光深處猛的一顫,然後又瞬間恢複尋常。
“那這就奇怪了。你們兩個沒用的玩意,給老子滾進來,這點出息!”
燕坤定了定心神然後再次走入房內,身後兩個新人連忙整理了下衣裝跟在身後。
林良所在禪房的布置較為簡潔,其實基本大部分房間都很樸素。
一張木桌,兩條木凳,一張木床,一個水龍頭下一方小水池,一個小衣櫃,沒有浴室和廁所,那些都在另外的地方。
房間上方天花板是木製基本封死的,唯獨在兩側的木牆之上有兩個直徑約為三十公分半月型的通氣窗。
林良就躺在木床之上,不,或者說是血床。
黑色的鮮血幾乎將整張床的染紅。林院長的死狀異常猙獰,兩手間的手指全部彎曲,嘴巴微張,血色的唇齒仿佛野獸欲將噬人一樣。眼珠幾乎凸出,毛發淩亂,而他身上的傷口更是恐怖無比。
“血溫溫的,死了不到十分鍾,這得是多大的仇恨,起碼割了幾十刀啊。”燕坤看著那屍體上難以數清的傷口呢喃道。
“燕哥,這血的顏色也太不正常,十有八九是被人下毒,然後再動的刀。”
燕坤點頭認可:“這也就正好說明了死者受害之時沒有發出呼救的原因。”
說完,他便走向木桌。木桌之上除了一些茶具外,便是覺安送來的飯菜。那些飯菜都不曾被動過,說明問題大概出在了茶具裏。
“警官不用白費功夫了,那些茶具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燕坤眼皮猛的一跳,麵露不悅之色看向身後不知何時走進房內的年輕人:“你怎麼知道?”
沈笑有些愕然,然後伸手指了指一旁小衣櫃上的茶盒,一層淡淡的薄灰積在盒子上,他輕聲道:“那些茶具擺放整齊,而茶盒又不曾被人碰過,想來這位林院長並不是愛茶之人,於茶水內中毒的可能性很低。”
燕坤皺了皺眉,打開茶壺一看,裏麵果然沒有茶水,底部十分幹淨,心底不爽之更濃,於是看著沈笑皺眉道:“你是誰?這裏可是命案現場,誰準許你進來的。”
沈笑與他擦肩而過,然後抬頭靜靜地看著那個半月型氣窗,淡淡道:“比起我是誰,我覺得警官更有必要研究一下這個氣窗,或者房間裏是否有暗道之類的,但我覺得這些地方幾率還是不大,真是奇怪。”
燕坤隻感覺一股氣憋在心底,但對方確實說的不錯,隻得轉頭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兩位新人立刻就領會了,開始檢查周圍。
三道倩影就在這時走了進來,沈笑瞥了一眼就轉過了頭去,但燕坤就不行了,簡直差點把持不住,眼睛有那麼一瞬間發直,又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看著燕倩淡笑道:“表妹,你怎麼來了?”
燕坤的神色變化又怎麼瞞得過踏上神方之路的燕倩,隻是後者將心底的厭惡掩藏的很好,笑了笑道:“表哥,我聽說這裏出了命案,挺嚇人的,特意來看看,順便瞻仰一下表哥辦案的風采。”
燕坤一聽此言,打進體內的雞血何止八斤!恨不得把胸脯拍爛,信誓旦旦道:“表妹放心,不論凶手是誰,這次落到了我濟南神警燕坤的手中,定讓他無處遁形。本神警必定讓他好好明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