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鳥亦是自山林而出，紛飛相鳴，古樹似添了新枝，綠葉飄搖，甩下葉子上的水珠。
如此勝景，雲昊也頓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村裏僅有的一間私塾在村子最東邊，僅有的一名先生帶著二十幾個學生，也隻是教著認個字而已，畢竟山村鮮少與外界交流，幾乎一切自給自足，除采購必需品之外，幾無外出。
而以雲昊十有三四的年紀已非適學之齡，但他對於文字甚是求知若渴，所以始終跟著先生學習。
他一方麵不斷鑽研著先生那書櫃裏琳琅滿目的書籍，另一方麵偶爾先生有事之時幫他代課。
…………
雲昊走在村落中那石頭鋪成的粗糙路麵上，背著書箱，村子裏人並不多，但此刻正值一天忙碌的開端，所以路上稀稀疏疏零落著不少人。
“咦，雲昊，又去上學了？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是跟著你父親多學學打獵，別把心思放在沒用的東西上。”
“對啊，你父親可是村裏數一數二的獵人呢，你的年紀也該學著打獵了。”
“我兒子與你一般都能獨自入山了。”
途經一戶人家前，那裏坐著許多閑來無事的婦人，一邊織著手中的東西，一邊三言兩語的“探討”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些婦人見雲昊經過，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起來，使得雲昊漲紅了臉，腳步也如踏在雲端，虛浮又緊湊，快步離去。
這裏是村口買賣必需品的商鋪，因門前一片空地，有十幾個石墩放在那裏，所以那些婦人經常聚集於此閑談，偶爾也會來兩局麻將。
每天途經這裏都讓他頭疼不已，他也試過繞道而行，也有些小路可走，卻總會把些風塵染於衣衫上，先生最重儀容儀表，總會惹來一番訓斥。
……
也許是急於離開這裏，雲昊的腳步漸快，不一會便到了那間私塾。
私塾沒有多大，較為簡陋，但較之於尋常房屋要多出幾間，先生平日裏便居於此地。
先生並非本地人，是從外地來的，很久之前到了這裏便再未離開，據他所言，是厭倦了紅塵是非，落腳此地圖個安靜。
“雲昊哥哥，你來了。”
十數張板凳木桌整齊劃一的分成三排，此刻已然有不少人落座。
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站在最後一排使勁揮手，朝雲昊示意。
雲昊走了過去，其他學生也跟雲昊大致打了個招呼，一方麵他年紀較大，是為兄長，另一方麵，他算是另一個老師，很多問題他都可以解答。
“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
那孩童見雲昊走來，滿是笑容的抬手將身側的板凳拉過來，示意雲昊入座。
“昨夜雨聲有些喧鬧，睡得晚了些。”
雲昊也並未推遲，便在他身側坐下，把書箱放在地上，取出昨夜的書籍。
“你學的東西真難啊，本來以為我們的就難於登天了，沒想到你這，唉，算了反正我最近父親已經再教我打獵之事，想必過段時間便可結業，不用每天看這些頭疼的字了。”
那孩童喚作李山，他拉過雲昊桌上的書籍，上麵寫著千奇百怪的東西令他咋舌，百字之中，僅識一二，索性便放棄了，又歸還雲昊。
“雲昊哥哥比我們多學三年呢，怎麼可能還跟你這個笨蛋一樣啊！”
一個女孩走了過來，瞪著李山開口道。
“學那麼久有什麼用？我母親說了，他隻會讀書不會打獵將來是娶不到媳婦的。”
又一個男生嚷嚷著，惹來眾人一陣哄笑。
“說什麼呢？雲昊哥哥一表人才怎麼會呢？要是如你所言，我就嫁給雲昊哥哥！”
女孩似是被那男生的話激起了怒火，紅著臉爭執不休，反而惹來陣陣怪叫。
一時間私塾裏全無之前的沉寂，嬉笑打罵著，熱鬧非凡。
雲昊也因少女的話滿臉躁紅，不禁把頭埋在書裏，欲使自己靜下心來。
“安靜，莊重之地，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終於，先生來了，大聲嗬斥之下，瞬間便安靜下來，所有的孩子立刻回到了座位上，全無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