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克斯在30歲時,就已對編輯業務運用自如,他具有敏銳的出版嗅覺和淵博的文學知識,而且更掌握許多具體的出版工藝:從設計、出書,直到發行工作。作為一個編輯能達到這些,一般地來說,也算是難能可貴了。哥倫比亞大學的莫裏斯·瓦倫西教授把他的書稿《第三重天》送到薩克斯供職的蘭多姆出版社。薩克斯審閱了這部著作。他認為:“對我來說,這是一部明達而深入的研究著作,在內容、風格和學術方麵都很豐富,完全應該出版。”他肯定地說:“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說,如果我們不出版這部書,別的出版家也會出版這本書。但是我們是第一個讀到這本書的出版社。”盡管薩克斯對《第三重天》抱有如此充分的自信和熱情,《第三重天》還是被他的同事所否定。
按一般常規,責任編輯的推薦、力爭了無其效,書稿退回作者就行,起碼也就無愧於心了。然而作為編輯的薩克斯並沒有就此撒手,他不忍心於一部確有價值的書稿的泯沒。在給莫裏斯的信中,他仍然鼓勵作者:“我個人認為,你的著作是會使牛津大學出版社的書目為之生色不少的,我大力請求把稿子寄給他們。實際上,我很願意向那個出版社推薦你的書稿。”為了使《第三重天》能夠順利出版,他甚至對書名重加斟酌:“在書名方麵能允許我提個建議嗎?《愛的頌歌》怎麼樣?請考慮這個替換的書名。”
在薩克斯逝世後,這由他改了書名為《愛的頌歌》的《第三重天》,終於幾經周折由麥克米倫公司出版了。暢銷書作家巴德·舒爾伯格寫完《在濱水區》的初稿,正要潤色付印時,該小說的電影拍攝權已賣出去了。這時,就有個小說、電影一決先後的問題,急如星火,分秒必爭。按我們的一句俗話來說,“蘿卜快了不洗泥”,薩克斯完全可以盡快推出小說:印小說畢竟要快於拍電影吧!然而,他不,他認為“清樣送來了,還得仔細校閱,特別要核實濱水區流行的那些行話是否真有那麼回事”。於是,他越俎代庖地把給巴德提供過濱水區真實情況的碼頭工人布朗請來。“辦公室裏太亂,人們又太好奇,根本沒法工作。在家裏幹,有這個碼頭工人在身旁,校對工作的進展會快得多,清樣馬上就能送出去。”他這樣打電話給夫人。於是,一應食宿,均在其家。在這裏,作者、編輯、作品素材提供者,融為一體。它體現了作為一個極端負責任的編輯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一個盡職盡責的編輯就是如薩克斯一樣,心裏隻有三樣:讀者、作者和作品,對三者沒有絲毫怠慢,這是他最可貴的職業道德和思想素質。
尋覓快樂
可能是沒見到太陽,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讓我終日找不到快樂的感覺。
好幾天了,天空的顏色一直是灰蒙蒙的,沉重的樓房在沒有光的日子裏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人們的頭頂,這樣的生活已經沒有別的內容,隻剩下期待、感傷、懷舊或者是孤獨。
我想到人多的地方走一走,也許會碰到一點新鮮的東西。於是我用一條綠色的圍巾把自己包裹嚴實,朝熱鬧的地方走去。
但是走了很長的路,也沒發現任何值得我注意的地方。在沉悶的空氣中,每一條街的顏色都是相同的,每一幢建築物的屋頂都有著形狀相似的結構,它們都被高高地孤懸在半空,像一隻不知情的大鳥,不得不傻乎乎地棲息枝頭。
在一個沒有鮮花的園子裏,枯萎的野草矮小而粗壯,沒有一滴水的池邊站立著一個梳短發的少女,她背著藍顏色的雙肩包,正專注地眺望遠方,像在等待遲遲不來的情人。
有很多陌生的人,從我的身邊走過,我不知道這些人,行色匆匆要去什麼地方,但顯然,他們都有各自的目的地。
再往前走,當街的橋上,有幾個衣衫破舊的乞丐,放出悲涼的聲音向你伸手要錢。我似乎聽說過專門以乞討為生的丐幫的故事,所以每次當我掏出零錢給他們的時候,總在懷疑對麵的人是否比我更富有。
在我穿越一條僻靜的小巷時,從一扇門裏走出來一個穿深色衣服的男人,他在轉過街時,臉微微側過來,我看到了他細長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還有溫和的嘴唇。這不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嗎?這時候,我已經離他很近了,他的姿態還和以前一樣富有生氣。但是他沒有看到我,就像我不存在一樣,他快步地走著,很快便消失在街角的拐彎處,去一個他認定的地方。
我隻好繼續走路,心裏想著該去的地方。這時,灰色的天空中飄過來一隻美麗的風箏,因為太遠,看不清它具體的模樣,但是它長長的尾巴和輕盈的身姿,卻為灰暗的天空增添了亮麗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