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看見自己的母親艾娜和許許多多的鄰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台下,正衝著他微笑。鄰居們每家都派了代表來觀看他的畢業典禮,這在該校可是史無前例的。“我收到了這一生最好的禮物!”雅克裏在台上激動得隻說了這麼一句畢業發言。
這個是發生在德國鮮為人知的故事。那樣的年代,一個納粹戰犯的兒子受到如此的禮遇的確罕見。如果說這算得上一個奇跡的話,那麼,我想說的是,這是一位母親用愛創造的奇跡。
與愛同在
大哥因病去世那年,母親已經七十歲,為了不讓體弱的母親過度悲傷,我們兄妹幾人商量後決定向母親隱瞞這個噩耗。由於大哥生前住在外地,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與母親團聚,相信母親是不會察覺的。
盡管我們都避免提及大哥,但是一段日子以後,母親還是念叨起來,說大哥是兒女中最孝順的一個,為什麼現在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她。我們隻得用種種理由來搪塞,說大哥身體不太好或者工作太忙走不開。為了讓母親相信,我們甚至還編寫大哥的來信讀給她聽。起初的時候,很容易就能應付過去,母親畢竟已經是七十歲的老人,反應已不那麼敏銳,可時間一長,所有的理由都變得蒼白無力,母親對大哥的思念愈發急切。她開始嚷著非讓我們領她坐火車去大哥家不可。我們隻好用她年歲太大外出不便加以推托,每次看到母親的要求被我們拒絕後那失望的表情,我的心便會如刀割般的難受,甚至有犯罪般的感覺,不敢麵對母親的目光。那個時候,我真想把一切真相告訴母親,然而理智終究阻止了我這樣做。漸漸地,我們開始習慣於母親的念叨,母親也習慣了我們的拒絕,加上她的身體愈來愈差,所以也不再提什麼過高的要求了,然而,那份痛失親人的悲痛卻時常攫取著我們渴望寧靜的心。
那年的冬天,在我休完寒假準備返校的前夜,母親忽然將我叫住,用瘦骨嶙峋的手從枕頭下取出一件羊毛背心交給我。這件背心我見過,那是我父親生前最喜愛穿的。我不解地望著母親,過了一會兒,母親才顫巍巍地對我說,你回校前無論如何去你大哥那裏繞一下,把這件羊毛背心捎去,兄弟姐妹中就你大哥吃的苦最多,離開媽的時間最長,你大哥這麼長時間沒來,一定是腰病又犯了……一股熱流刷地湧上我的心頭,我百感交集地從母親的手中接過了那件羊毛背心,那一瞬間,我忽然有種釋然的感覺,大哥真的並沒有去世,一家人不是像以往一樣在彼此思念彼此牽掛嗎?大哥隻是去到一個更遙遠更美麗的地方,總有一天,我們會在那裏重逢!
從那以後,我終於能坦然地麵對母親牽掛的麵容,終於能平靜地和母親一起回想我的父親、我的大哥以及許許多多遠離我的親朋好友。也許母親永遠也不會知道大哥其實早已不在人世,但這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們摯愛的人永遠不會離去,知道了生命中有比悲痛更重要的東西。母親在四年後離開了我們,彌留之際,她握著我們兄妹的手,無限欣慰地說:“我終於可以見你們的父親和大哥了。”
兩巴掌
有一個人,他的妻子懷孕了。隨著胎兒的生長,丈夫也越來越休息不好,因為睡覺時妻子總是把他擠到一邊。他不敢翻身動彈,生怕傷及胎兒,所以很多時候他的半個身子都是懸空的,有一次睡到半夜他甚至掉到了床底下。更為痛苦的是妻子,她幾乎整夜都難以入眠,她要幾百次地翻身,怎麼也找不到舒適的姿勢,因為胎兒的壓迫,妻子一夜要上十幾次廁所,她的被窩怎麼也暖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