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歎,說:“很重要的位置。”她點頭,不再和他爭吵。可是,她很想他把那支鋼筆扔了,但他沒有這樣做。她的心裏,從此插了一根刺,戀愛越往深處走,那根刺就插得她越疼,心裏帶著這根刺,讓她和他的小摩擦便越多,最後一次,所有的小摩擦成為大摩擦,他們分了手。沒多久,他申請調往單位在外省的辦事處工作,臨走前,他托人送了一個禮物給她,是一塊很漂亮的玉佩,用紅色的首飾盒裝著。她想分手了,還要他的禮物有啥用呢?但裏麵的一張小紙條讓她留下了它:“讓它為我們曾經有過的愛做個紀念吧!”

那一年,她21歲,他22歲,他是她的初戀。後來,他漸漸是她身後的風景,而那隻玉佩,她一直把它放到抽屜裏。再後來,她結了婚,丈夫比她大8歲,對她體貼周到,是一個能言善語的男人,她和丈夫相親相愛著。而他,自兩人分手後一直沒有再聯係。婚後一年多,有一天,她和丈夫回娘家吃晚飯,順便整理自己在娘家的舊物,發現了他送的那隻玉佩。丈夫說多好的一塊玉佩,怎麼從來沒見你戴過?她微笑不語。

聰明的丈夫猜到了,笑著對她說:“以前我和大學時的女友分手時,她也送過東西給我。”

她驚訝,問為何從來未見,還有,為何她要送。丈夫回答:“在鄉下老家呢,你當然沒見過。”頓了頓,丈夫又很認真地說:“愛是我們生命中最美好的相逢,所以,她送了,我就收藏了。但這不會影響到我愛你!”

她想起當年她在他房間裏看見的那支鋼筆,還有那些青澀的初戀歲月,她才明白了他為何會保留那支鋼筆。

若你如她,看見愛人仍保留著過往愛情的紀念品,請理解愛人的心:保留它,並不是愛人的心對你不忠誠,而是因為,愛是我們生命中最美好的相逢,它值得我們去收藏。

做我女朋友好嗎?

天大的愛

在我們年少的時候,愛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天大的事情事關勇敢。

我對許諾輕說,你敢從二樓上跳下去,我就答應做你女朋友。許諾輕翻身,站到欄杆之外,一群群的人圍過來興奮如觀看馬戲盛會。許諾輕看著我問,要是我殘廢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我點頭。

講情

他沒跳。變成一個孬種和笑談。我希望他能夠跳下去,最好有點兒小殘廢,這樣就不必每天等在學校門口,等著沉默不語的我經過,然後後麵跟著幾個神經兮兮的看熱鬧的男生。他帶頭摸我的頭發,眼神邪惡,手掌卻有汗水。我閃躲,他拉扯不休。去死去死去死,我在心裏默念,卻不敢惹他。他不止騷擾我一個女生,他沿路騷擾許多女生。但這些女生都跟我一樣,並不敢當麵堅定地反抗。

有人報告給老師,許諾輕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班主任說,你這是耍流氓,現在是我教訓你,以後你就等著到監獄裏被別人教訓吧。

等到所有人都放學以後,許諾輕還沒有被允許離開那裏。我猶豫了一下,經過他麵前的時候,多說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說話的語調那麼老氣橫秋,許諾輕笑了。這發生在1997年的年底。

很快,他就又開始跟著我。

日月星辰風雨潮

1998年的秋天,他直直地看著我。他眼睛裏大概有炸雷,一顆一顆丟過來,炸得人心淩亂。其實他挺帥的,我知道就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騷擾了我那麼久,肆無忌憚。

許諾輕呆滯了一下,然後,他忽然大喊:日月在上,天地為證!我就是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好耳熟的台詞,難道男生也看瓊瑤劇嗎?

我被他煩得要瘋了,然後,我對他說了一句話,他愣住,很多人在看他的反應。

跳樓,還是不跳?他沒有跳。

1999年我高一,是全市最好的那所重點高中。澳門回歸那天,我又看見了許諾輕。他被兩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很瘦,和他麵目相似。一個很胖,是高中的教導主任。

許諾輕的眼睛似乎在搜尋什麼。沒多久,我聽見許諾輕和那兩個大叔說:就這個班吧!他的眼睛跳開眾人,降落傘一樣直接落到我的身上。我哀歎一聲。關於他的家事,是這樣的——他有一個在本地擔任教育局副局長的爸爸,還有一個在本校擔任教導主任的叔叔。

就算他初中讀得再爛再不爭氣,一樣能夠來讀最好的重點高中。我們兩個人,居然又回到一間教室。

兩個人

我們已經各自長大了兩歲,許諾輕在下課後,湊過來,對我伸出右手:“你好啊,好久不見。”

我老氣橫秋地說:“大家都長大了,我以後是想認真念大學,現在得用功,請你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