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吼,有人罵,有人笑,有人大聲嚷嚷,“截住那小混物!”
赫連敏敏和錦衣笑容漸漸凝住。那馬的確神駿,跑得極快,若在平時,一定得她們好一頓讚,可眼下它跑的方向好似不對。
錦衣怔了怔,淒厲大叫,“郡主快閃,馬跑過來了!”說著便去拉赫連敏敏。
那馬不過眨眼功夫就衝過來了,赫連敏敏慌慌張張要跳下大石,不料轉身一跳,竟有一個溫熱懷抱穩穩接住她。
那人一把抱了她,敏捷地側身一閃,順帶伸出右手猛力拉了錦衣一把。赫連敏敏隻覺得耳邊勁風馳過,抬頭望去,那受驚之馬已堪堪從大石旁飛奔而去,正驚魂未定,定睛一看,瞬間石化。
荊放。
她居然轉身一跳就跳進了她仇人懷裏。
最可恨的是,她的仇人還個子高,胸膛硬,她一臉撞上去撞得鼻歪嘴裂,眼冒金星。
她趕緊一把推開他,後跳一步,氣喘籲籲站好。錦衣有些功夫,又被荊放拉了一把,自然無虞,隻緊張道,“郡主郡主!”
一河躁動頓停,追馬的男人們僵住。因為他們看見了赫連敏敏,還看見了赫連敏敏身旁的荊放。
荊放並不去看赫連敏敏,隻是麵色微沉,轉頭去,曲指伸進嘴裏,吹了一聲響亮的呼哨。
很快,數步外的灌木後傳來一聲馬嘶,一匹黑馬矯健躍出,歡快奔至荊放麵前。荊放拍拍馬的脖頸,往遠處一指,那黑馬便揚蹄追向遠逃而去的栗色馬,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荊放轉回頭來,掃了一眼河中眾人,沉聲道,“誰的馬?”
一個兵士慌慌忙忙跑過來,抹一把臉上的水,“回將軍,是一匹馱重馬。”他吞吞吐吐說,“那馬愛撒野,不肯人騎,便用來馱了物。”
荊放這才看了赫連敏敏一眼,“你沒事吧?”
赫連敏敏偏了偏臉,別扭地不說話。
這時錦衣忽然又毛炸炸地跳起來,指著遠方道,“郡主,馬馬馬!”
赫連敏敏轉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那黑馬回來了,不但它回來了,還連帶著那匹一溜煙跑開的栗色馬。那馬看來很是煩躁,不斷甩尾打響鼻,左跳右蹦,無奈它左跳,黑馬便小跑到左邊截住它,它右蹦,黑馬便又包抄右邊,一派悠閑歡樂。
它於是想掉頭跑,黑馬頓時炸毛,厲聲長嘶,後腿著地,前蹄高揚,凶悍地向那栗色馬表達了一個意思:你跑,爺踢死你!
栗色馬瞬間氣焰矮一截。
錦衣驚歎,“哇——”
阿土不知從何處眉花眼笑地跑過來,手裏將馬鞭甩得嘭嘭響,一路大聲吼,“白菜,白菜,好樣的!”
荊放眼微眯,唇角也含了笑意,對那兵士點點頭,“你去吧。這馬我來收拾。”
眾人頓時又歡愉,呼呼地打響指,將手攏在嘴邊吼,“白菜!白菜!白菜!好樣的!”
赫連敏敏萬分無語。
如此拔尖一匹好馬,他居然為它起名叫白菜。
但白菜卻十分享受大家高聲喚它,雄赳赳氣昂昂地趕著那灰溜溜的栗色馬回來了,待到荊放麵前,撒歡似的輕跑兩個圈。那栗色馬自然挫敗,垂頭喪氣在一旁啃草。
荊放於是笑了笑,抬手去撫白菜的脖頸,以示嘉許。晨光裏,他一身麻灰薄衣短裝,眉黑目亮,露出袖口外的一截手臂,肌肉緊致,泛出褐色光澤。
赫連敏敏看他一眼,又看他的馬一眼,再看一眼那栗色馬,一言不發往營地走去。錦衣看一眼荊放,不知該不該喊一聲額駙,又擔心郡主生氣,隻好低著頭跟去。
阿土跑過來哼了一聲,表達了他對那主仆二人的蔑視。王爺千金又如何,沒禮貌,謝都不會說。
荊放撫著馬,望了一眼赫連敏敏的背影,窄袖瘦裙勾勒出她窈窕腰身。他想起方才她慌慌忙忙落進他懷中,又香又軟。
於是他轉過頭,揚聲道,“都起來,整兵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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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話說~~姐獨自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