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事是當你到達了另一邊之後,再也回不去了,兩邊是一樣的可怕、虛妄、荒誕,但是卻回不去了。
一樣的血腥一樣的場景,畫麵裏都有一堵牆,掉灰的牆。
連的腳下如今踩著一團軟軟的東西,但這軟軟的東西裏裹著硬硬的長條物體。
是一個人的手。
這手有些眼熟,看起來卻無比陌生。
臉的頭忽然此時無比的疼痛,每當他把目光往下移放在腳下的時候。
這一切是夢嗎?
“姐,前麵有人。”
遠遠地在這個牆邊的另一角,走出來兩個高大威猛的身影,且雄壯。影子倒影落在他們的正前方。
連立馬身子直立想要跑走,或是跑回牆的那一邊。但是一切卻是都是徒勞的,連並沒有跑走甚至無法邁步。他之前經曆過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或許有那麼幾個人知道,但是他傷的很重,他自己也看的出來。翻過牆之後,他已經沒有餘力,那紅色藥丸對恢複並沒有什麼作用,或許藥丸並不是恢複治療。身體雖然比以前強一些,各方麵都強一些,但是他現在受著傷,很重的傷,除了外傷還有內傷。
而此時那兩道人影便是魏傑、周巧巧。
魏傑與周巧巧第一次走到這裏,從前他們來到這個地方很多次,可是都沒有走到過這裏,這裏與外麵完全不同,但實際上除了這裏的地麵是紅色的,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兩樣。二人發現了前麵有人,前麵這人站直了身子,似是想走但是沒走。
周巧巧說道:“前麵的朋友?”
聲音大而且粗,足夠傳到那裏,足夠被人聽出她是誰。
連聽到了周巧巧的聲音後,心暗暗地放了下來。
連一直都很有聽聲音的天賦,隻要他聽過的聲音他便不會忘記,在他的耳朵裏,每個人的聲音都是特殊的,不論是說話聲或者是拔劍聲。
連說道:“周巧巧,我是連。”
周巧巧的身形和聲音一直都是她最大的特色,遠比她的殺豬刀要名氣大得多,也遠比她的刀要好分辨的多。
所以聽到連傳來聲音她並不意外。
聽到是連,她和魏傑稍微放鬆了些警惕。
走到麵前之後,果然是連,不過確是傷痕累累的連。
周巧巧說道:“你怎麼是這般境地?”
連苦笑道:“我何止是這般,我手上的功夫也被廢了。”
武功這東西,不隻隻是提一口內息、身體強一些就高的,最關鍵的是長年累月的打熬和天賦,江湖上使刀的哪一位手上虎口沒有一個老繭?斷人臂膀是江湖上遠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若你用右手劍,失了右手,一身功夫剩下也就不到三成,即使一口內息可以撐的住,功法劍法又是當世絕頂,一身武功也就隻不到一半。
江湖不是故事,廢了便是廢了,除非能夠從頭再來。
周巧巧聽連說完之後連忙看向連的手,這是一雙細嫩光滑的手,生來便隻能舞文弄墨,使不得半分力氣的手,別說繭子,便是手上破皮處都沒有一處。
連示意二人低頭,二人向連腳下看去。
連的腳下踩著一隻胳膊,二人熟悉的胳膊,關於曆史的胳膊。
血就在胳膊下麵,連的腳下不止一條胳膊。
“娘。”
三人俱沒有說話,但是卻出現了聲音。
連聽出來了,是他在牆那邊時聽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