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人們常說的電子警察?”張芳問。
張一民點了點頭,然後他用誇獎的口吻說:“你昨晚上表現很不錯,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這麼機智勇敢。”
張芳聽張局長誇獎她,臉頓時紅了。
“張局長,這丫頭非要到天龍集團去臥底,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請您幫我勸勸她。”桂花心裏隻想著這事,趕緊提出來,生怕他們談其他事弄忘記了。
“呀,小姑娘還有這想法,你是如何考慮的,說來聽聽。”張一民突然對這事有了極大的興趣,他鼓勵張芳將想法說出來。
張芳說自己最喜歡看偵破電影,有時候公安人員為了偵查需要,就派人打入敵人內部當臥底,一是提供情報,二來抓住時機來個裏應外合。然後她把自己當臥底的理由說了一遍。
“這個想法好,值得一試。不過,你去太危險了,我還是派個女警察去吧。”張一民說。
“還是我去,恐怕你們這裏有內奸,他們又不認識我,不礙事的,我會靈活處理的。”張芳一想到自己要親曆這種隻有影片中才有的生活,全身興奮。
“你說的有道理。這樣也好,我安排人給你培訓幾天,給你添加一些必要的裝備,如微型攝相機、緊急呼叫器,還要進行一些心理素質訓練,然後你再去闖闖這個龍潭虎穴。”張一民囑咐說。
“那您也同意她去啦?如果是您同意,我就沒意見了。”桂花焦急的臉色緩和下來,她相信張一民,此刻隻有眼前的這個人是在真正想方設法救自己的兒子。
“老嫂子,我們已經對天龍賓館進行了嚴密監視,現在隻有姚琴一個人認識她,如果她去,我就發信息讓張芳回避,另外天龍賓館裏還有我們接應的人,不會有危險的,您老就放心吧。”張一民安慰桂花,其實他早已通過關係讓那個退休的老刑警鄭援朝打進天龍賓館當守夜工,這件事隻有張一民和劉長樂兩個人知道。
“那我也做點事,我去做姚琴的思想工作,我不直接和她說這事,用自己的一腔真情感化她,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不會對一個老人的愛子之情無動於衷、視而不見。”桂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好,老嫂子這個主意也不錯。如果姚琴被感化了,她證明何慧是受人指使引誘張劍並告其強奸的,那麼強奸就不成立,張劍就可以被無罪釋放。事不宜遲,我們大家分頭行動。”張一民興奮地說。
“媽,你跑哪去了?讓人擔心死了。”桂花一進門的時候,姚琴就責怪地說。
“我送你妹妹走,你妹妹準備回來見你哥一麵,哪知不讓見,她那邊工作忙,老總電話催得緊,所以就急忙坐火車走了,我送她到火車站的,她想和你打招呼,看你還睡著,就讓我給說一聲。”
“您不是說她已辭職了嗎?”姚琴隱約覺得桂花在醫院裏說過這話,可此刻她記得不是十分清晰。
“沒有哇,我說過這話了嗎?你妹妹是打算辭職,但公司老總不同意,扣押了她的保證金和六七月份兩個月工資,有五六千塊呢。我說孩子,你在這也使不上力,我和你嫂子多求人幫忙,你出點錢幫你哥就行。”桂花從沒說過謊,這一次說謊完全是按女兒教唆地說,雖不流利,但也沒露出什麼破綻。
“您應該叫我一聲,讓我也送送她。”姚琴聽桂花這麼一說,想想自己得了傷寒,高燒四十多度,可能聽迷胡了,也就不在這上麵多想。
“可你剛剛大病初愈,不能見風的。要多休息,多喝水。我走時給你燒了開水,熬了稀飯,你吃了沒有?”
姚琴點了點頭。“可張芳妹妹我們是初次見麵就分手,我總得招待她一下,不然就太不近人情了。”
“一家人就不要太客套了。以後見麵的機會多著呢。”桂花走近姚琴,用手背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說:“不燒了,再休息一天就好了。”
“我感覺全身軟弱無力,嘴裏也沒有味,不過我總得買幾個菜做給您吃,不能老是讓您服侍我。”姚琴看時間已是吃午飯的時間。
“我隨便吃點就能對付,不過你吃什麼,我給你做。我給你做一碗雞蛋麵,很營養的,我以前感冒後就喜歡吃這東西。”
“好,那就有勞媽了。等我好了後好好服侍您,您就在這多住幾天。”
“不了,明天我就要回去,家裏的豬呀、雞呀離不開人,我走這兩天叫你劉嬸照看著,麻煩人家一兩天行,但總不能老是麻煩人家,我人在你這裏,心卻在家裏。反正我老婆子在這也出不上力,這存折上有二萬塊錢,是我全部的積蓄,你拿去救張劍吧。”桂花從貼身的內衣裏拿出一個小布袋,裏麵裝著一張二萬元的存單和一些零錢。她將存單遞給姚琴。
“媽,這事光靠花錢是不行的,有時候花再多錢也沒有用,我也正在想辦法呢。本來出這事花點錢找受害人私了讓她不告也行,可現在這條路走不通了,案件已經到法院了,唯一的辦法是找院長說情,讓判輕些。”
“隻要讓他出來就行,孩子也難為你了,要怪就怪張劍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給咱們丟臉了,媽對不住你。”桂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硬是將存單塞給姚琴。
“媽,錢暫時還不需要,等需要的時候我再找您要。”姚琴看見這個老人心慈,不忍傷害她,她已經傷害過她的兒子,卻再也不能傷害這樣善良的老人了。
這時,她想到自己的母親,如果母親也能像桂花這樣就好了,可她偏是個女強人的心態,又市儈又勢利,巴不得女兒找個富翁或找個當官的,姚琴可不願意自己被人當作商品一樣的處分,她要自己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而這傷害了父母的顏麵,使得父母身名掃地,她離家出走後,父母沒有聯係過她。倒是在國外的弟弟打過幾次電話給姚琴,勸她回家向父母認個錯,畢竟是父母,認個錯也就算了。姚琴也幾次起過這樣的念頭,但自從與張劍結識後,她怕父母又不同意自己與張劍的婚事,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等生米煮成熟飯、生下孩子再說。姚琴見過許多女孩子反對父母插手婚事,和男孩子外出同居,後來生下孩子後才回娘家,父母也怕女兒真的變心,能回來認親已是幸事,也就既往不咎了。正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姚琴半年多沒進家門。
桂花還要堅持將存單擱在姚琴這,說這樣要用錢時方便些。姚琴說:“媽,還是您保管好些,我這人粗心。我們不要再爭了,媽,給我做吃的吧,我都餓了。”
“好,我馬上去做,看我這記性。”桂花將小布袋和存單放在桌上,忙著到廚房給姚琴做吃的去了。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桂花開門一看,隻見一個四十上下長相英俊的男人手裏拿著一大束花笑吟吟地看著她。
“先生,您找誰?”桂花不認識這個人,問道。
“我找姚琴,我是她堂哥,您是她什麼人?”這個人看見麵前是個老婆婆時,臉上的神色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那經典的微笑。
“我是她婆婆,是大哥呀,快請進。小琴,你大哥來看你啦。”桂花喊了一聲,又去廚房忙活去了。
姚琴也聽到門鈴響,正起床來看。當她看見是劉天龍時,心裏吃了一驚,生怕他露出身份,哪知劉天龍很會掩飾,自稱是姚琴的堂哥。他知道姚琴隻有個弟弟,但堂哥、表哥不少,用堂哥的身份最保險。
“你堂嫂昨天看見你生病住院了,就叫我來看看你,我跑到醫院裏去找你,你不在,我就到這裏來了。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劉天龍大聲地說著話,一邊將花插在廳中的花瓶裏。
“謝謝你能來看我,不要緊的,隻是染了點傷寒,多虧我婆婆來照看我,現在已經好了。”姚琴一邊說這話,一邊使眼色瞟了瞟廚房方向。
“我們到外麵吃吧,我請你吃點好的補補。”劉天龍用愧疚的眼神說。
“不了,婆婆已給我做好了,你這麼忙,難得你來看我一眼我就知足了。我不久留你了,明天等我上班後再聯係你。”姚琴輕聲地說,劉天龍會意地點了點頭。
“媽,幫我送送大哥,我不方便起來。”姚琴大聲地喊桂花。
“大哥,您在這吃了飯再走,你看都到吃飯時間了。”桂花說。
“不了,伯母,我公司來了客人,正在酒店等我過去,我是順道過來看一下。”說完,劉天龍戴上一副墨鏡,回頭衝桂花笑了一下,下樓去了。
桂花一下子呆住了,這個人的打扮勾起了她心中的回憶,“太像了,太像了…”桂花心中念叨著,這個人太像電視劇《上海灘》中的許文祥了,可那個許文祥是黑社會的人,難道眼前的這個人也是?聽張劍說姚琴隻有一個弟弟在國外讀書,哪有什麼大哥?但這個人稱是姚琴的堂哥,她不好問個清楚,跑到陽台上看著樓下,隻見一輛高級轎車發動引擎,向大門急駛而去。
桂花將雞蛋麵端到姚琴床前時,姚琴問道:“媽,我堂哥走了嗎?他太忙,在我這從沒超過三分鍾,他的物流公司事多,他離開一會就亂了套。”
“他匆匆忙忙地走了,連水都沒喝一口。”桂花有些謙疚地說。要是在鄉下有人生病,親戚朋友來看望的話,怎麼著也得留著吃頓飯。
“這是我堂哥丟下的二千塊錢,您收下,昨天的住院費還是您交的,算我還給您了。”姚琴將錢塞給桂花。
“孩子,那點錢是做媽的一點心意,我不能收。”桂花推辭說。
“您又沒有工作,攢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我不能要您的錢。等以後我和張劍買房的時候如果缺錢,再向您借,好不好?”姚琴誠懇地說。
桂花見姚琴執意如此,隻好收下,對姚琴說:“媽先收著,到時你們買房時,媽加倍拿給你們。”
兩個人又敘了些別的,然後桂花告辭回家,姚琴執意挽留,無奈桂花掛念鄉下,去意已決,婆媳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