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五十郎 7(1 / 1)

唉,太難了……段小少這邊白馬白衣,飄逸無雙地遊街。

蕭五十郎卻過得頗不是滋味。首先,吃的是毫無滋味的饅頭,一個還要掰成三份,每次隻能吃這麼一點點,再這麼一點點。

第一晚住的是大通鋪,不要說洗澡,就光那個床單,黑得連布眼都看不到。

一色的江湖人士,估計是混得最差的那種,衣衫襤褸、整齊劃一地抱著破劍睡覺。

偶爾好奇地看過去,必然有人扯粗嗓門大叫:“看你個頭,再看挖你的眼睛!”

五十郎哪裏受過這種苦,第一天夜裏就忍不住,瞄住了天字一號的房間,天剛微微黑,就手足並用地從天字一號房的窗欄上翻了進去。

屋子裏並沒有燒任何香,卻自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隱隱地飄來。

整個屋子收拾得很整潔。安安靜靜的,不像有人的樣子。床上的紗幔低低地垂下,一直垂在了地上,桌上放著糕點和茶水,那些糕點精致無比。

蕭家算是暴發戶之家,光是點心師傅就有四五個,花色多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就算這樣,五十郎也沒有見過這麼精美的糕點。

吃了一天的白麵饅頭,再見到這麼精美可口的糕點,五十郎的口水當下就泛濫成災。

輕輕地取了一塊,五十郎心虛地四處張望,入嘴即化,帶著茶香,吃完一塊,就忍不住想吃第二塊。

床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五十郎一下子呆住了,呆滯地,一點一點轉頭去看。

床幔的邊緣緩緩地伸出一隻手,白皙修長,指節圓潤,像一個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樣,隨著手的緩緩抬起,床幔漸漸地被撩起。居然是一個極俊俏的男人。

秀發從肩披瀉而下,黑亮亮的,像匹上好的綢緞。

稍稍淩亂地在脖頸。腰際蔓延開來,麵色稍稍蒼白,眼睛卻亮得很,在暗暗的屋中,閃著光彩。鼻梁高高,嘴唇雖然同樣蒼白,卻小巧可愛。弱弱地斜靠在床頭,靜靜地看過來。

“你怎麼進來的?”聲音很好聽,悅耳撩人,卻仿佛喘不上氣一樣。

“翻窗進來的。”蕭五十郎很老實回答,趕緊將盤裏的糕點狂塞進去幾塊,直噎得眼淚都要下來。反正抓了現行,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然後,瞄見桌上的茶水,一口飲下,杯子的邊緣居然有淡淡的蘭花香味。

整杯水喝完了,五十郎都不舍得丟下,這種味道太好聞了。

香氣好像能自己鑽進自己的肺腑,雖然淡,卻極為霸道,一下子將自己的整個精神都抬了不少。

“你喝的那杯水,是我喝過的。”床上的人不動聲色,很平靜地陳述事實。哈?蕭五十郎將杯子轉了轉,呆滯住。共喝一杯水,好曖昧的感覺,那不等於間接接吻?!

“那杯水裏麵,”床上的人無力地又咳了兩聲,上氣不接下氣地緩緩道,“有毒……”

有毒?五十郎怒火中燒,一個甩手將杯子摔地乒乓響。

“你怎麼說話大喘氣啊?”蕭五十郎的袖子都卷到了臂肘處,怒氣衝衝地奔到床頭,一腳踏在床板上,扯起床上那個弱兮兮的男人,來回搖晃,“啊,你怎麼不早點說有毒啊,看我喝了才說?”

床上的男人被搖得頭昏眼花。眼睛緊緊地閉上,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地抖動,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話還沒有全部說完。”

吐氣如蘭,五十郎才發現原來最初的香氣就是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啊?還沒有完?”

五十郎深深地惶恐了,沒有走過江湖,好歹江湖日誌每個月都有買,每到大俠蒙難的時候,春藥就會當當當,隆重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