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淺櫻身後有些什麼勢力,以她那懦弱的性格,還不是任自己揉圓搓扁。要忌憚的也是海嬤嬤。
但是,自從淺櫻被關在柴房醒來後,似乎總有那麼一些不對勁。對了,是再也沒有讓她有機會教訓。不管完成多麼刁難的任務,淺櫻都能很好的完成,臉色還帶著對她的恭敬,說的話也讓她舒坦到心窩裏。一旦她想找苗頭刁難懲罰,淺櫻都會適時轉移話題讓她不得不放棄刁難她的念頭。再加上惜妃娘娘杖斃宮女的事,這些時日她焦頭爛額,確實少關注惠寧宮裏的事。
這是因為她心裏有事而沒有心力對淺櫻多加刁難,還是淺櫻憑自己的本事躲過的?
心裏念頭一閃而過,綠琴隨即便否認。
就算淺櫻有了什麼改變,一定是海嬤嬤給她的提醒。以淺櫻那樣的表現和年齡,是不會有這樣的心計。
綠琴聽了一會,殿內沒有動靜。她想了一下,走到門口,推門進去。
那個小雜碎現在不在,她便在裏麵等,直接抓個現行,那時候一番威逼,定要讓她承認今晚的去向。有了淺櫻的供詞,可以為婕嬪娘娘省事,她也可以有個能幹的名頭。
然而開門的咯吱聲響起,便聽到淺櫻迷蒙的聲音傳來:“誰啊?”
“你居然在?”綠琴詫異。
“綠琴姐姐?”淺櫻更詫異:“這麼晚了綠琴姐姐來這裏幹什麼?”
綠琴不答,將殿內燭火點上,見淺櫻穿著破損而打了補丁的寢衣,打著哈欠,眼睛要睜不睜,分明是剛睡醒的樣子。
“你。”綠琴上前將淺櫻拽了起來,惡狠狠道:“今晚你去哪了?”
淺櫻被這一拽拽得清醒,見綠琴惡狠狠如厲鬼的表情,嚇了一跳,顫巍巍開口:“我……我哪也沒去……我……”
“你個小雜碎,敢騙我?”綠琴一怒,想拿出鞭子抽打,又陡然想到海嬤嬤,心裏一寒,將怒火壓了下去:“你以為你騙的過我?這殿裏的一舉一動,有哪些能逃過我的眼睛?說!”
一個字將淺櫻嚇得一彈,顫抖得更加厲害,淚水快溢出眼簾:“沒有,綠琴姐姐我沒有。”
“嗬,”綠琴冷笑:“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啪”地抽出鞭子,一鞭甩到床上,將本就單薄老舊的被子打成兩半:“我看你還敢不敢頂嘴。”
“哇……”淺櫻一見這個陣仗,被嚇得大哭起來:“嬤嬤,嬤嬤快來。”
綠琴一聽淺櫻提到海嬤嬤,怒氣被嚇得縮了回去,但她想到淺櫻今夜說的話,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底氣立馬足了起來:“叫嬤嬤,你叫母妃都沒用!”又是一鞭。
綠琴以為這一鞭定會打到淺櫻,不想在即將要碰上淺櫻的時候淺櫻猛地撲下了床,哭著往門外跑去。
權威被挑釁,綠琴大吼一聲:“雜碎。”鞭子跟著甩去:“你居然還敢跑?”
然而剛到門外,便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外的黃佩攔住:“綠琴姐姐息怒,有什麼話好說。”
“讓開!”綠琴誰的臉也不給,鞭子揮向黃佩。
黃佩臉一白,往旁挪了挪避開鞭子,臉上出現慍怒:“綠琴姐姐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天色已晚,是該歇息了。就算有什麼事,也該明天再行解決。”
淺櫻乘機躲到了黃佩的身後,害怕得抓住黃佩的衣服,在她腿上寫了幾個字。
“怎麼,你也敢來教訓我?”綠琴還想甩鞭子,卻不知什麼時候殿外燈火通明,僅有的那些太監宮女都出現在院子裏。
帝國講究孝道,君臣之道,也講究“嚴”、“法”、“敦”、“敬夜”。敬夜,即夜間不可執法。而“敦”,即敦促。
公主,皇子自出生後都有一名教導嬤嬤督促品性修養,這些嬤嬤德高望重,一般是由嬪妃們自己挑選,經陛下審查之後封誥,提為三品掖長司,擁有敦促公主和皇子的權力和責任。
淺櫻的教導嬤嬤是海嬤嬤,但海嬤嬤被調進冷宮,這教導嬤嬤的名號,說是落在綠琴身上也不為過。但綠琴沒有被封誥,隻是一個六品的大宮女罷了。
她在淺櫻“犯錯”之時懲罰,在有心人的掩護下,可狡辯為“敦促”,關鍵看上位者的說法。但無緣無故,便是謀逆,株連九族。
陛下可能不管,皇後可能不理,但“深夜鞭打公主”一旦傳出去,那些個酸儒生定會口誅筆伐。
綠琴再蠢,也知道現在不能動手。
憤恨收回鞭子,朝著殿外站著的人吼到:“還杵在這裏幹什麼,給我滾回去,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
眾人連連稱是,退了回去。
淺櫻笑了笑,不管怎麼掩飾,今晚的事都會被有心之人傳出去,會在一個適合的時候。
那時,看誰還敢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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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點嗬嗬,大家不要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