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剛到7點,歸北基督教教會的教堂裏就來了50多人,幾乎都是來自歸東村的,這些人都嚷嚷是來參加選舉的,到8點鍾的時候,人增加到了一百一十一人,比以往來聚會的人都多,但半數以上的人是從歸東村來的,西溝村也來了不少,但沒有歸東村來的多。
辦公室裏選舉委員會的五個委員正在為今天要不要選舉而爭論。主任委員艾克思不同意現在馬上就選舉,但是以歸東村的副主任委員和其他三個委員都同意現在就選舉。
這時,在任的頭羊夏邦憲也來到辦公室要求現在就選舉。主任委員艾克思說夏邦憲作為頭羊候選人不宜參與選舉委員會的會議,應當回避。但是他不聽,艾克思就推他出去,他順勢倒在了地上。這就給副主任委員一個借口,說:“不管怎麼說,艾弟兄不該打頭羊,選舉委員會也得民主,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
“那好!要民主,我們到教堂裏問問大家,要不要現在馬上就選!”艾克思沒辦法,隻好提了這麼個建議。結果,到教堂裏一問大家,大多數人都要求當下就選舉。歸東村的人還一門起哄。歸東村來的人裏,有十多個並不是基督徒,有的是慕道友,有的連慕道友也不是(比如嶽琴之父到現在也沒受洗禮)。
最後,由隻會彈幾下子琴的唱詩班的班長賴無修(女)以39票對原頭羊夏邦憲的31票,麻蕊丫15票,譚金槐12票,吳綿11票,4人棄權,當選為本屆的頭羊。
但是第二個禮拜日她並沒有來和原頭羊夏邦憲辦理交接手續,怎麼回事呢?原來她在選舉的第二天就出了車禍,她開的三輪車追一個大貨車的尾了。造成她小腿骨折,在家休養三個多月,除了被追尾的大貨車的司機給拿的醫藥費等賠償外,她自己還花了4000多元錢。這期間教會的管理非常混亂,一直到12月初她才和原頭羊辦完交接。她剛一上任,就把原來的老班子的人馬全撤換了,她直接委任麻蕊丫為後勤事務委員、姬細花為生活委員,領詩委員根據麻蕊丫的提議由她五嫂擔任。在教會領詩是個重要的工作,最起碼得能識譜,她五嫂就知道大嗓門子喊歌,還經常跑調,她自己並不知道,她教大夥唱的歌,到外教會一比就熱鬧了,把別的教會的教徒都給拐帶得也都跑了調,從此歸北教會在唱歌跑調方麵就出了名。哪個教會再開培靈會什麼的,盡可能不找歸北教會去參加。而新頭羊賴無修的丈夫卻說,唱歌跑不跑調沒關係,隻要是心誠就可以了。
賴無修上來當頭羊後,有一多半信徒不來聚會了。原來一百多人的教會,後來隻剩下二十人左右,來聚會最少的那個禮拜天,隻有七人,唱詩班早就撤了。這還不算,沒過倆月還把裘盛譽教士攆走了。裘盛譽教士開始不走,說:“我是縣兩會派來扶持歸北教會的,不能你說讓我走我就走。”
她看他堅持不走,就給他斷水斷電。裘教士就點蠟燭,到鄰居家打水吃。最後她找人砸裘教士住屋的玻璃,還讓人把裘教士的行李扔到外麵去了。裘教士實在沒辦法在這兒呆了,就隻好回縣裏去了。而縣兩會下來調查此事的是蓋加勒牧師,他認識賴無修,因為他在管縣大教堂基建的時候,賴的丈夫是乙方的包工頭,給過蓋不少好處。這回賴又給了蓋加勒牧師個人一筆捐贈,這事就不了了之了。有人把這事反映到省兩會,省兩會的會長陳廣尾牧師卻把這事告訴給了蓋加勒牧師。總之歸北教會的一部分平信徒的上訪,最終還是失敗了。
裘教士走後,沒有講道的,她就請外邊的人來講道,竟找些什麼樣的人呢?隻要能講道就行,不管他講的是什麼道;甚至有一次把一個信佛的女居士叫做達娃楊真的請來講了一場道,然後收了人家400元錢。據說佛家開一回道場需要400元錢,但是,不知道,到底是誰給誰400元;這之外她還找一個人講道,說:“北京解放前有60多所教堂,解放後就剩下6所了。”對此,艾克思弟兄提出批評,麻蕊丫反駁艾弟兄,說:“你那是講突出政治,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還管人家怎麼講道幹什麼?!”
1998年還沒等過春節的時候,賴的丈夫就得了肝癌。剛檢查出來是癌症的時候,還瞞著外界,但是賴的女兒卻到處宣揚,說:“我爸得癌症啦!哈哈!我爸得癌症啦!哈哈哈!”有人問,他女兒怎麼那樣哪!?這是因為他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是賴無修夾著餡嫁給他的時候帶過來的,再說他平時待她也不好,所以當賴的這個女兒得知她的這個父親廖震光得了癌症的時候就特別特別高興,以至於到處張揚。
還好,賴的丈夫——廖震光——是過完年才死的;就是在1998年2月13日那天死的。因為他也是基督徒,所以要給他開追思會,但是沒有教士給主持,不得已,她就硬著頭皮去請被她攆走的那個裘盛譽教師,裘教師不計前嫌,最終還是來了,給她的丈夫主持了這次追思會;臨別時裘教士還給她扔100元錢,賴的大姐告訴她都記到禮賬上。但是她說我們信主的不講這一套。她姐姐說,那心裏也得有個數。她說:“我心裏,隻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