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會阮兮(1 / 2)

雪下了一整夜。

早晨,青衣女子早早的醒了,起身更衣,梳妝。推開房門,一絲絲冷意侵入那柔弱的身體。

“夫人,這麼早就起了,這就給您準備早飯。”店老板看著青衣女子,諂媚的笑著說。

青衣女子淡淡地開口:“謝謝。”店老板差點昏厥,這位夫人的身份定不一般,她居然跟一介平民道謝,那個感動啊。

“嗷…”雅兒打著哈欠下樓,“夫人,您沒事起那麼早作甚,而且一起來就魅惑眾生,看那老頭呆成什麼模樣了。哈哈哈哈。”雅兒不顧形象的大笑引得某男破門而出。

“吵什麼吵,吵死人了。”某男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啊?原來是你這個粗魯女,一大清早吵得人不得安寧。”

雅兒狠狠地瞪著他,隻是礙於青衣女子警告的眼神,不敢發作。她的沉默反而讓他愈戰愈勇:“我就知道你這粗魯女不敢和我作對,哈哈哈,自知理虧了吧。”雅兒不甘地望著青衣女子:“夫人……”青衣女子不理會她,找了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了下來。

“夠了,阿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從對麵的桌子上傳來,“吃完上路。”(嫣:真是惜字如金啊,多說一個字都不願意,會死嗎?)

那名喚‘阿冗’的侍從立即不語了,囂張的氣焰瞬間沒了蹤影。雅兒一臉得意,一屁股坐到青衣女子對麵,提起筷子便夾菜往嘴裏送。青衣女子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撩起麵紗,雲袖落下,金線刺成的鳶尾花,一下子就暴露在周圍一群輕浮浪子的眼中。幾個穿著粗布衣衫的男人,雙眼眯成了一條縫,滿眼汙濁之色,一臉壞笑的靠近她。

雅兒裝作沒看見,把頭埋進飯碗裏,其實她已經笑得快噴飯了,隻是她想:真想看看夫人生氣的樣子,從來都見她雲淡風輕地笑著,好像什麼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青衣女子從容地站起身,準備回房,果然不出所料,那幾個遊手好閑的登徒子正欲拉住她的衣袖,倏然,隻見一群官兵湧進了客棧,擒住了那些個人。為首的一位將領雙手一報,象征性的跪拜:臣罪該萬死,來遲一步,讓國師受驚了。來人,壓下去關進大牢,竟敢驚擾國師大駕。說完,大掌一揮,幾個士兵就把哪幾個嚇得雙腿打顫的登徒子押走了。

那些登徒子驚恐地大喊:國師饒命啊,小的不知是國師大駕,真的不知啊。青衣女子聽著漸漸遠去的求饒聲,不覺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不一會兒,客棧就被清空了,隻有對麵那個男子,從容不迫的飲茶,士兵沒辦法,隻好向首領請示。

坐著跟那個首領聊了一會兒,才知道他是兵部尚書楊守一的兒子,叫楊千銘,現在是禁軍首領,奉命來保護她的。一個小兵跑過來,有些無奈的說:“報告將軍,那邊有一個人不肯出去。”楊千銘轉頭望去,原本平靜的臉驟然慌張起來,口中模糊不清地嘀咕:“…王爺,…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被皇上派去……嗎?”

青衣女子沒在意他在嘀咕什麼,不經意地瞄了一眼楊千銘,發現他的表情很怪異,有畏懼和惶恐,心底不禁疑惑:什麼人能夠讓一個叱吒風雲的禁軍將領表現得如此不堪,剛才的大將氣概轉眼就消失了,還真是……嗬嗬。向對麵投去好奇的一瞥,這一瞥可把她怔住了。

就在一瞬間,四目相對,兩人心裏其實都在打量著對方。一個感歎國家的製度真開放,連女人都可以做國師,雖然在微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有些不屑的意味。另一個則是感歎上輩子給老天燒了什麼好香,這輩子對她這麼眷顧,出門就遇上了這麼多高人,不僅地位高,武功高,還都是有權勢的人。看對麵那個男的,楊千銘認識他,而且敬畏他,應該也是一個人物。

青衣女子眯起清澈的雙眸,讓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氣氛就一直這麼僵硬著,空氣仿佛也凝固了。青衣女子忽然起身,對旁邊不知道在幹什麼的雅兒輕聲低語了幾句,就向楊將軍微微點了下頭,回了房間。對麵的男子也起身向他走來,如清風般的話語飄到楊千銘的耳中:“楊將軍,別來無恙,見到本王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很後悔,哈哈哈哈。”他笑得張狂,不羈,走過楊千銘身邊時,僅用了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輕輕道:“我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數十倍的代價來警告他。”在別人眼中,隻以為他和楊千銘認識,在敘舊而已,隻因他麵上表現得太雲淡風輕,看不出一絲波瀾,隻有他的貼身隨從阿冗,他知道王爺其實已經生氣了,王爺壓抑在眼底的那抹戾氣暴露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