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卿麵上作燒,雖然強裝鎮定,但頓覺胸前確實空落落的,不禁心虛地側了側身。
慕容星徽顯然看出她的想法,勾唇一笑道:“美人兒,你莫想了,本皇子不嫌棄就是了,譬如燒餅比饅頭扁些,可是味道好啊。”
沈飛卿臉一紅,也情不自禁地瞥了沈慕卿一眼。
沈慕卿大怒,連朝他們甩了幾個枕頭,怒道:“滾出去!”
一個枕頭打醒了沈飛卿,他一把抓過慕容星徽,怒道:“你……你居然對荏兒……”
慕容星徽挑眉笑道:“我怎麼了?”
沈飛卿到底不敢對皇子怎樣,又恨自己懦弱無用,忽而想起沈慕荏一心嫁給七皇子,一時悲憤交加,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沈慕卿和慕容星徽無語地看著他。
“別哭了。”慕容星徽嘴角抽搐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不說還好,這一說,沈飛卿的淚珠果真不要錢似的,瞬間如雨下,哽咽難抬道:“方才……是我的初吻……”
“……”慕容星徽料不到世家公子還有如此純情的少年,登時囧的淚流滿麵,勉強道:“其實昨天我剛親了我家的豬仔,它也是初吻……”
沈飛卿開始嚎啕:“我不是豬。”
“那當然。”慕容星徽一臉讚同,“我家豬明顯要可愛的多。”
“……”沈飛卿氣噎了。
沈慕卿實在覺得疲倦,無奈道:“秀恩愛,分得快,兩位請自重。門外屋宇百間,憑君挑選,莫要守著我這電燈泡吧。”
慕容星徽摩挲下巴道:“電燈泡是什麼意思?”
沈慕卿剛欲回答,忽聽門外一陣瘋笑,便見沈慕荏披頭散發、衣衫淩亂地持著個木棒闖了進來。沈飛卿一見,心疼地五髒六腑皆碎了,忙上來抱她:“荏兒,你怎麼了?”誰知沈慕荏瘋癲之下,見人就打,對著沈飛卿就是一棒,那沈飛卿更是不擋不躲,生生挨了那一下。慕容星徽袖著手在旁看著,津津有味。
沈慕荏在沈飛卿懷中掙紮著,雙眼通紅地瞪著沈慕卿,嘶聲道:“沈慕卿!”
沈慕卿緩緩起身,傲然看著她,噙著冷笑。
“我恨你。”眼淚慢慢流下,沈慕荏啞聲道,“我恨你……”
沈飛卿攬著她,“悶哼”一聲哭了:“荏兒……夠了吧……”
“我恨你……”重複著同樣的話,沈慕荏慢慢軟了下來,雙目無神地癱在沈慕荏懷裏,聲音漸低漸弱,陡然一抽,昏了過去。
“……”沈慕卿無語,這貨到底是過來幹什麼的?
沈飛卿恨恨地瞪了沈慕卿一眼,抱起沈慕荏走了,沈慕荏冷冷看著,冰若雪人。慕容星徽看著她,突然道:“你變了。”
沈慕卿心下一警,轉頭看他,卻對上他雙目如炬,仿佛已是洞若觀火,禁不住心虛,低下了頭。
“以前的你,縱使不喜歡這兄妹倆,心裏也很疼愛他們。縱使任性,縱使蠻橫,也不像今日這般……決絕。”慕容星徽定定看著她,“你好像,不再是你。”
事情有些亂套了,沈慕卿的心卻愈加清明,她緩緩抬起頭,嘴角勾笑,一臉淡漠無情:“九皇子。”頓住,她走進幾步,坦然迎上慕容星徽的目光,又喊了聲:“九皇子。”
驀地心軟,慕容星徽伸手欲撫她鬢發:“卿兒……”
“沈慕卿已經死了。”她淡淡道。
慕容星徽走得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解了門外丫鬟們的穴道,回頭看了沈慕卿一眼,那一眼極快,卻又極重,讓沈慕卿的心忽地一痛,從不屬於她的情緒蔓延心頭,痛如刀絞。極力按下那不屬於她的情緒,沈慕卿一手握壞了窗欞。
她原知道,有太多東西不屬於她。
婚期臨近,沈慕卿愈發得閑。飛、荏二人自那日起再不見了蹤影,連去父母那裏都刻意和她錯開,她當然不以為意,至於喜事,古代的婚姻禮節她不懂,更何況這是個架空的朝代,她更沒得懂了。幸而沈夫人做事利落周全,更有數不清的丫鬟嬤嬤操持著,她樂得逍遙。
一日,沈夫人喊她過去試試衣裳,沈慕卿撇嘴道:“不過穿一次的衣服,整天試來試去的。”翠柳笑道:“這是喜服,成親那日大家都看著呢,若是不合身,失了這王府和尚書府的臉麵不說,豈不是有損咱們小姐的傾國容貌?”沈慕卿“哼”一聲道:“喜帕蓋著,布袋一樣的衣服遮著,誰知道裏邊的是東施西施?這衣服不試也罷。”翠柳笑道:“還是不一樣,這舉手投足之間,到底是不同的。咱們小姐是大家閨秀,又是絕世美女,必得最最美麗的衣服才配得上,小姐還是去看看的好,別再配不上小姐這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