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瞬息萬變。日子在明憂與祈王交鋒裏悄然滑過,中秋臨近。
宇國後宮,玉嬪心煩地看著一位眼生的宮女端來糕點,剛想讓她出去,卻不曾想那宮女正簪著一根暗淡無光的風紋木簪,頓了頓,“這糕點倒也精致。”
一旁的侍女極有眼色的上前將糕點端來,二人交接過程中,不起眼的宮女小聲地說了三個字“承慶殿”,便行禮退下。
玉嬪拿起一塊糕點嚐了下,便聲稱乏了,揮手讓人都下去,侍女在服侍玉嬪躺下時,輕聲轉述了說剛剛聽到的東西。
玉嬪點了下頭,表示已知。
侍女輕手輕腳地離去,而躺於床榻上的玉嬪卻不曾有任何困意。
“承慶殿”玉嬪看著床帳,小聲琢磨著。往年家宴都是放在影閣舉行,可主子這次要讓她將家宴地址定到承慶殿,此事該如何進行?又該如何進行得讓人不起疑心?
夕陽西下,宮室內點起了燈火。
“皇上駕到!”一聲屬於太監的尖嗓子穿透玉嬪宮中的寂靜。
玉嬪匆忙起身,走下床,行禮。
宇皇托起美人,“好久沒有見到玉嬪你了,怎麼瘦了一圈兒?”轉身看向一旁的侍女,“是不是這些人不好好伺候!?”
一旁的侍女們嚇得紛紛跪下,玉嬪笑了笑,拉了拉宇皇的衣袖,“陛下,我可是您的玉嬪,她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呢?這不是最近中秋將至,妾身是初次,心中難免會怕沒辦好,妾身,妾身不想辜負陛下厚望。”
宇皇靜了靜,拉著玉嬪坐到了一旁的榻上,安撫似的,“你擔心這個也是正常,左右不過是闔家團圓,自己可也得記掛著身子。”
玉嬪低眉順意“是。”心中忽起一計。“陛下剛才說闔家,那六殿下?”說著玉嬪便起身恕罪。
宇皇輕歎了一口氣,看向玉嬪,淡淡說道“闔家便是闔家。”
“是。”玉嬪起身坐回,“這中秋家宴,闔家團圓,熱鬧一些最好不過了,可,”玉嬪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妾身前日去影閣走了一遭,若是要大辦,影閣怕是有些小了。”
玉嬪說著抬頭看了看宇皇臉色,發現並無異常,便接著說下去,“妾身便問了問宮中的老人,看看有沒有適合辦中秋家宴的地方,尋了幾處,終究功夫不負有心人。”
“哪處?”
“承慶殿。”說完玉嬪便不再開口。
宇皇思考了一時,“承慶殿不錯,那就那裏了。”
“妾身遵旨。”玉嬪起身行禮。
“夜深了,安順,今日朕就宿在玉嬪這裏了。”
舜華小院中,秦弈玨在聽到了蕭意傳來的消息後,看著桌前燭火,嘴角笑意裹挾著寒冷,牽動了那雙星辰般的雙眼。
六弟啊六弟,哥哥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近中秋,天轉涼了,一陣風從外麵吹來,燭火搖曳,似是要滅,然而在風過後卻燃燒得更甚先前。
“黎隱那邊有消息嗎?”
蕭意拿出最近傳回來的信件,遞了過去。
不禁感慨自家主子二十多年也未動過凡心,誰會料到會栽到一個他國女子手裏,且還栽得這麼徹底,想不通。想不通。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這位明憂公主自回國後,可從來沒像自家主子這樣,這樣?怎麼形容呢?就差獨上高樓,望穿秋水了。
秦弈玨才不會管蕭意會怎麼想他,拿過信後迅速打開,然信中關於那人卻隻有寥寥數語,不禁扶額,笑著笑著,心中突起一念,拿過一旁紙張,執筆。
行雲流水般地字跡在昏黃燭火下漸顯。
蕭意眼尖看了一眼,竟是一首相思詩: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
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
便勝卻人間無數。”
蕭意心中了然,自家主子這是在戲耍明憂公主吧?!
秦弈玨知道蕭意是哪種人,一個情報頭子,不多看幾眼才怪,餘光見蕭意莞爾,心中便對此事已有比較。沒辦法啊,山不來就我,我便隻能就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