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人覺得相當不齒,”皇家野戰炮兵團第六十七營的一名成員寫道,“我看見軍官扔掉他們的左輪手槍,我看見士兵射殺爭先恐後上船的懦夫。”“他們的勇氣讓我們的工作變得容易, ”海軍岸勤大隊的一名信號兵追述同一片海灘上的同一群人,“能認識他們,並且和他們生在同一個時代,我與有榮焉。”

對第十一旅總部的文書員來說,這場撤退行動是“徹頭徹尾的混亂”。第三軍團的總部人員則覺得是一次“潰逃”是一項“恥辱”。但在第四師一名摩托車通信員眼中,這次行動證明了“英國人是一個打不倒的民族”。

他們說的有可能是同一場戰役嗎?在我嚐試拚湊事件始末的過程中,偶爾覺得敦刻爾克當事人之間,唯一的共通之處就是非常熱心幫忙。超過五千人響應了我的“戰鬥號令”,而他們願意付出的時間與心力似乎沒有極限。

蘭利中校花了三天帶我走訪周邊防線,並且特別介紹了冷溪衛隊第二營負責據守的區段。敦刻爾克退伍軍人協會的羅賓森(Harold Robinson)榮譽會長安排我參加協會的一九七八年年度朝聖之旅。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我得以親身接觸這些老兵,聆聽他們的回憶、感受將他們凝聚在一起的向心力。我尤其感激艾特肯牧師(Leslie Aitken)、巴特森(Fred Batson)和埃爾金斯(Arthur Elkin)為我花的時間。

位於利茲(Leeds)的敦刻爾克退伍軍人協會總部,不厭其煩地為我接洽該組織廣布全世界的分會,正因如此,我得到來自世界各地的寶貴協助,例如塞浦路斯、津巴布韋、馬耳他、利比亞、意大利、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倫敦分會特別出力,為此,我必須額外感謝艾倫(StanAllen)、拉比茲(Ted Rabbets)和史蒂芬斯(Bob Stephens)。我同時得感謝協會的雜誌編輯克森上尉(L. A. Jackson,綽號“Jacko”)替我宣傳我的初衷。

我受到所有人的幫助,但在寫作過程中,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仰賴幾位特定人士,漸漸把他們視為“我的”特定領域專家。其中包括英軍總司令部的布裏奇曼子爵、皇家海軍的布什上校、皇家空軍的林恩少將(Michael Lyne)、發電機室的羅斯基爾上校、擲彈兵衛隊的布裏吉斯(JohnBridges)、赫德號的洛夫、小型船隻局的貝瑞(W. Stanley Berry),以及船務部的貝勒米(BasilBellamy)。杭特將軍(Sir Peter Hunt)替我惡補英國軍團的結構,我確實是個幸運的美國人,在這項錯綜複雜的事件上,有卸任的帝國總參謀長來當我的家教。

參與者不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還興致勃勃地在行李箱和閣樓裏翻箱倒櫃,尋找或許可以進一步說明那段經曆的,被湮沒已久的文件。鮑德溫(A. Baldwin)、托德(J. S. Dodd)、法爾利(F. R. Farley)、賈貝茲-史密斯(A. R. Jabez-Smith)、奈特(W. P. Knight)、蘭利、李(R. W. Lee)、拉姆齊和沃特金(N. Watkin)撣去了舊日記上的灰塵。其他人寄來他們趁著記憶猶新時寫下的詳盡記錄——例如瓊斯(G. W. Jones)、韋伯(W. C. Webb)和柴高維奇(R. M. Zakovitch)。關於加來,華特(Fred Walter)貢獻了非凡的三十一頁手稿,讓我看清那段頗富爭議的曆史,得到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內幕。

某些已過世的當事人,家屬慨然協助。巴爾克太太寄來父親吉普森少校(J. W. Gibson)的日記,羅伊·弗萊徹則對他的父親——一等水兵弗萊徹(C. L. Fletcher)做了一番精彩描述,佛沃德太太挑出哥哥麥特卡夫(Syd Metcalf)的一封有趣書信。貢獻良多的遺孀包括了考頓太太和史邁利太太。

兩個案例值得特別一提。首先,戴維·拉姆齊提供了他傑出的父親——拉姆齊上將——的個人信件,包括一遝寄給拉姆齊夫人的家書,生動描繪了彌漫在發電機室的那股孤注一擲的決心。其次,通過我的朋友普特曼(Sharon Putman)的接洽,史提爾太太貢獻了她勇敢的叔父— —賴特勒中校(Charles Herbert Lightoller)——的一封書信。信中反映出小型船隻人員的精神,並且顯示賴特勒中校從未喪失他在“泰坦尼克號”擔任二副時幫助他度過險境的熱忱。

敦刻爾克退伍軍人協會各個分會替我收集了許多第一手資料,為此,我特別感謝格拉斯哥分會的韋伯(W. C. Webb),以及斯托克分會的霍德爾(A. Hordell)。我也要對我的朋友古魯特(Edward de Groot)致謝,他讓我注意到了凡漢默上尉(Lodo van Hamel),他是拉姆齊救援船隊中唯一舉著荷蘭國旗的艦長。有關凡漢默的詳細資料,則由荷蘭皇家海軍部海軍曆史局卸任局長範奧斯唐中校(F. C. van Oosten)慨然提供。在法國,我很幸運得到海洋博物館(Mus ée de la Marine)副館長埃爾維·卡拉斯的全力協助。卡拉斯是“美洲豹號”驅逐艦和“愛蜜莉德尚號”掃雷艦的幸存者,這兩艘船雙雙在敦刻爾克沉沒。除了親身幫忙,卡拉斯博士還借給我重要的法國檔案,並且安排了兩場關鍵訪談:一場跟奧方少將,他說明了達朗總部的想法;另一場則跟土魯斯-羅特列克中將,他描述了“熱風號”驅逐艦被擊沉的過程。我真希望卡拉斯還在世,能讀到我寫給他的衷心謝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