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人這次來,怕是還有別的事情吧!”
史嘉義依舊回憶地以前的豪邁中,直到張瑞提醒自己,方才想起自己要來辦的正事。
史嘉義拱手道:“回大人的話,史恪上任之後,首先熟悉了一下水師哪裏的情況,然後理清哪裏的積,發現水師那裏欠餉嚴重,好多水師官兵數月都未曾發過餉銀,甚至有點的人拖欠長達經年。還有程峻當初肆意克扣軍餉,水師軍士稍有小過,則罰銀砍奉,致使水師軍怨沸騰,依卑職看,要不要將水師拖欠的軍餉全部補上,那些不該罰不該扣的也全部還給他們。此事雖然會需要些銀兩,但是這也是大人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張瑞搖了搖手道:“一切就依史大人說的辦,所需一切銀兩,史大人直接找江大人要就是了。收不收買人心,我倒是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我絕對不能讓我手下的任何一個弟兄餓著肚子給我拿刀劍。”
史嘉義滿意地笑著說道:“那卑職就代表水師的兄弟,先行謝過大人了。”
張瑞微微頷首又問道:“不知這幾日,你和史恪那裏可有收獲。”
緝私不僅能夠打擊奸商,維護朝廷的利益,其實對於張瑞來說,也是有著實實在在的利益的,所有抄沒物,將會是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
史嘉義皺了皺眉毛道:“實不相瞞,這幾日一無所獲,甚至不少軍士打起了退堂鼓。”
張瑞沉穩地說道:“既然這樣,史大人那就先行將人慢慢撤下,隻派一半人出城緝私。”
史嘉義一聽急了,忙道:“大人這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我麾下就隻有二百多人,雖又動員了五百民壯,而巡防之處,方圓百裏,這點人放下那裏,就跟大餅上撒幾根芝麻沒多大的區別,而今反而還要撤退一半的人,那怎麼守得住這麼大的地方。”
張瑞笑了笑道:“史大人你不了解我的意思,大凡不法之位,是因為他們有空子鑽,他們才能幹,可是你史大人父子兩個無論是陸上還是海上,都將他們守的一絲不漏,這讓他們怎麼有空子鑽,何況程峻這件事後,也正是風頭最盛之時,這些人過了這一陣風頭自然會蠢蠢欲動,到時見到我們撤去了大部分人,自然也會誤以為是有空子可鑽,到時候自然會來自投羅網,這也是兵法中圍城缺一的道理。”
史嘉義一聽恍然大悟,忙笑著對張瑞說道:“大人所言,真是句句在理,幸得大人指點,不然的話,我可是要走不少彎路,那我這回去就將征發的民壯全部遣散,再將一半的兵力調回城內。”
張瑞忙道:“史大人不要一次全部調回,要循環漸至,抽絲剝繭的般的慢慢減少人手,這樣才會讓人看不出破綻,失去警惕。”
史嘉義一聽,憨然一笑道:“還是大人想得周到,我這就去安排。”
…………
“哎喲!你他娘……”
翌日天剛朦朦亮,周俊安就帶著一個老漢,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張府的大門口,剛起床的有田,打開大門,對外瞧也沒有瞧一眼,就將一盆洗腳水,潑了出去,周俊安一時避讓不及,從頭到腳,都飽嚐了一下有田夫妻兩個洗腳水的味道。
一向養尊處優的周俊安自然是勃然大怒,可是當他看到了滿臉絡腮胡子的有田,剛罵出口的話立刻就收了回來,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人不僅是千戶大人的馬夫,更是他絕對的親信,周俊安自然不敢懈怠。旋即一點也不在乎身上的汙水,反而堆著笑臉,笑盈盈地對著有田問道:“張大哥好早啊!不知千戶大人起床了沒有。”
周俊安的那半句罵,有田自然是已經聽到了耳中,但是麵對周俊安的笑臉,他也不好計較,便拿著腳盆道:“大人早起來,正在洗漱呢?要不周掌櫃的先進來坐坐。”
周俊安忙道:“不急,不急,我在這兒等大人就是了。”
有田道:“那我通知大人一聲就是了,周掌櫃你好等。”
張瑞今天已經起來是算早的了,誰知周俊安起的比他還早,等張瑞洗漱完畢,出來見周俊安的時候,周俊安剛才打濕的衣服,已經結上了一層冰,現在就跟鎧甲一般。
張瑞見了覺得好笑,忙問道:“周掌櫃,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冷的冬天,衣服竟然打濕了一半了。”
此刻的周俊安已經冷的嘴唇發紫,凍的哆哆嗦嗦地道:“回大人的話,是我在路上不小心弄濕的,這點濕冷並不礙事。”
張瑞拍了拍周俊安的肩膀道:“這冷的天,怎麼會不礙事,瞧你凍的模樣。”又連忙招呼有田,將周俊安領進去,拿出一套合身的衣服給他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