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箋,我在這兒。”南若欣喜地應著,便朝外頭看去,畫箋抬腳就跑了進來,見著自家姑娘,也是一臉笑容。
“紫絹姐姐讓我把藥膏子給你送過來,還說寺裏沒有大夫,天氣乍暖還寒的,怕你傷口變化,讓我跟在你身邊,好歹能幫你號號平安脈。”
南若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為何在此,她就已經急不可耐地一股腦兒都說了。
“……老夫人先是不準的,我就和紫絹姐姐演了出黑白臉兒,唬得老夫人怕你出了事兒,她倒不好交差了,就允了我每日來照顧你一個時辰。我到寺裏去,她們都說你上了孤峰,我又上了孤峰去找你,不曾想你又沒在,我想你必是下來了,就又找了來,誰知你還未在寺裏,我這才到附近來找找的……”
“你這丫頭好囉嗦的一張嘴。”南若調皮地笑著取笑她,心裏卻感到很是溫暖,又很是關懷地問她:“祖母沒有罰你們嗎?”
“姑娘院子裏的,除了我和紫絹姐姐,其他的丫鬟婆子若是真定帶來的,就都趕了回去,若是原先府裏的就都發賣了出去。”畫箋說到這些就很不高興。
她們家姑娘怎麼可能會謀害碧露,這分明就是南太夫人故意用來懲罰姑娘的借口!
兩人邊說邊往外來,一路上所遇到的庵堂裏的比丘尼、沙彌尼一個個餓得麵黃肌瘦,讓南若看著好不可憐。
“畫箋,你帶了銀子來嗎?”南若側過頭來問畫箋。
“沒有,老夫人不許。”畫箋說著就有些生氣。
南若看著她頭上那一支素銀雕花的簪子,笑著取了下來,揚揚手道:“這個,我先借來給庵裏添些香油錢,等回了府我再給你一支別的。”
“本就是姑娘的,還談什麼借不借啊。”畫箋抬起頭來,方才的怒氣顯然已消,聽南若所言麵上也沒有一絲的不悅。
南若將那支素銀簪子給了年糕庵的住持之後,就和畫箋往浴泉寺這邊去了。
此後,畫箋每日都會來照看南若一個時辰,或給她說一些太平府近日發生的奇聞趣事,或向她抱怨一下平日裏一些不順心遂意的小事兒,這讓南若想起自己剛從軍營裏回到真定的那段時光。
無拘無束慣了的她,總是難以適應宅門生活,常拉著她的哥哥姐姐們說說笑笑。因她的五哥哥南尋徹已經被丟去了戰場上曆練了,後來南尋徹在家休養時,南若都磨著他每天給自己講一個時辰沙場上的事兒來解悶。
如此優哉遊哉地過了堪堪兩日,這天夜裏,南若剛看完一本畫箋從集市上淘來的雜書,正躺下,就聽見有哭喊求饒聲從不遠處傳來,很是奇怪,她便想要去看看,還沒有起身,就聽到一片喧鬧中夾雜著陣陣腳步聲往她住的禪房來。
一個響亮的聲音就從屋子外頭傳了進來,“南姑娘,貧尼有要事想向姑娘打聽,不知姑娘可否方便?”
南若已起了身,正要開口回答,那群比丘尼、沙彌尼就已破門而入。南若見她們如此無禮,眉頭就不自覺地蹙了蹙,看著監寺淡淡地說道:“不知監寺大師深夜率眾深夜拜訪,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