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江葉轉身走下台去,麵對所有人投來的厭惡目光,一笑置之,渾不在意。
大步回到暗房,此刻酒窖中多了一人,李婉柔渾身酒氣,一見江葉進門,開口讚道:“打的不錯!”
李供奉坐鎮法行樓,對此間一切了如指掌,既然當時能夠察覺百丈開外的樓頂,江葉所打的歪主意,那麼知道鬥無坊中的戰鬥,也不是什麼奇怪事情。
江葉不意外,隻是一戰打下來頗為疲憊,心中難免鬱鬱,當著李婉柔眼皮底下,隨手摸來一壇酒,跟著拍開泥封直接大灌一口。
喝過酒,江葉強顏歡笑:“這沒什麼,不如……”說著,笑意尤濃,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渴望,意思明明白白: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不如來點實際的吧!
李婉柔瞥了他一眼,幹脆:“少跟我來這套,要好處,沒有。”
“那就是沒商量啦,那好,反正您交代的三件事,我都辦好了,再會。”江葉語氣不太好,但舉止卻是恭謹,隨即放下酒壇,也懶得繼續多說什麼,對李婉柔一揖作禮後,便打開房門,朝大廳走去。
離開了十裏泊,江葉沒急著返回屋舍,這一趟出門主要是為兩件事情,一是選法、二是擇器,法行樓一行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也是時候該走一趟器靈閣了。
……
寂沸湖,湖水滾燙,環境惡劣,使方圓三裏寸草不生、一片荒蕪,在這裏,即便冬天依舊酷熱無比,是個很少有人會主動接近的地方。
湖的岸邊有個殘破茅屋,牆壁因氣溫幹燥而龜裂斑斑,木梁也被灼水烤成了木炭,隻是那茅屋的屋頂卻是完好無損,綠蔥蔥的一片,看起來很是不俗。
良久,江葉來到茅屋前,順手一把摸去額頭上的汗水,抬頭看了看上方的一塊匾額,上麵清楚寫著器靈閣三個字。
“破屋子就破屋子,還裝什麼氣派。”
話音落處,江葉推開屋門,朝內一看,頓時瞪大眼睛,木立當堂,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看起來小小一間茅屋,裏頭空間居然比法行樓還大,一排排的櫃子上法器琳琅滿目,除此之外,裏麵還坐著一位老者,相貌毫無丁點慈祥,反倒透著股嚴厲味道。
當江葉看著老者,老者也在看著他,對看片刻,那老人家開口道:“要進就進,不進就出去,別杵在哪,搞的熱風都吹進來了。”
江葉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時老者又道:“記得把門帶上,別太用力,這門舊了,動不動就壞。”
在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後,江葉乖乖走上前去準備拜見前輩,可當走近一看,立馬發現不對勁,隻見那老者灰頭灰發灰皮膚,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石像。
見狀,他眉頭一皺,感覺頗為納悶,然而這個時候,石像又說話了:“小施主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語氣隨和,聲音卻來的十分詭異,不像是從石像所發出來的,反倒由下往上,仿佛底下有什麼人開口說話似的。
江葉不回話,整個人趴在地上不知在找尋什麼,很快的,眼睛忽然一亮,聲音頗為驚訝道:“蒲團精?”
石像下麵有個髒兮兮的蒲團,看起來似乎曆經過無數歲月,不知嚐過多少和尚的屁股……
在被江葉叫破之後,忽然,蒲團金光大震,隨之而來無數經文頌唱之音,回蕩四方,使氣氛一下子透著說不出的清靈、莊重。仿佛身入佛門,受佛音洗禮,讓人莫名心生敬畏之意,同時不禁跟著虔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