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把爛醉的崔南琴從“蘇打水”裏拖出來的時候,蘇小沫似乎有些明白,有些感情注定了存在即是傷害,比如她的閨蜜崔南琴,單戀白鷺洋整整八年。而有些人你不管說幾遍她還是聽不進去,比如她的閨蜜崔南琴,她的勸慰和安撫都打了水漂。
“小沫…小…還是…還是你好。”小沫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一股酒味,手舞足蹈,嘴裏還結巴著喃喃自語的女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然你以為還誰會在這個時候從暖和的被窩出來接你啊。崔小姐,麻煩您以後趕早,大冬天半夜兩點多讓我來接,您老不覺得有點不厚道啊?”邊說著,邊幫崔南琴攏了攏棉大衣。
“嗬嗬…我,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世界上,還是…還是有個人會關心我的!”
“當然啦,好了好了,跟我回去,乖!”
小沫吃力地攙著崔南琴想慢慢往前走,“哎!”誰知崔南琴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上涼,快起來,乖。”她試圖耐心地哄,可是崔南琴似乎鐵了心,沒辦法,她隻能蹲下來好好溝通。有的時候女人固執起來,誰都奈何不了,特別是喝醉了酒的女人。
“怎麼了?”小沫柔聲問道。“我…我不想…回去,家裏…家裏空…空蕩蕩的,不…不是…那不是家,隻是個房…房子!你…你到底懂…懂不懂!”
“那就去我家吧,我們兩個就不空蕩蕩了。”小沫輕輕地撫順她被風吹亂的發,可惜了這及腰的長發。
“都八年…都八年了!八年了!抗…抗日戰爭都……都他媽的結束了,那個姓白的,有…有什麼…了不起!老娘…老娘喜…喜歡他…喜歡他,都喜歡了八年,他怎麼忍心…連個回音…都沒有!”
“恩,是挺殘忍的,咱們崔小姐八年苦戀沒有結果,日日在酒吧買醉,他姓白的就是個人渣!”蘇小沫沒好氣的附和。
“就是!男人…男人沒…沒一個好東西!”崔南琴邊罵邊打了個寒顫。看著她裸露在空氣裏的脖子,小沫無奈地笑了笑,動手結下了自己的圍巾。“白鷺洋…是這樣,淩睿臣也是…這樣。”小沫係圍巾的手一滯,嘴角的笑容也收斂了,隻是片刻,又幫崔南琴係好了圍巾。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一,是跟我走,二,是留在這兒自身自滅。”蘇小沫說完就站了起來。
似乎感受到了對方的變化,崔南琴吃力地抬頭看了一眼蘇小沫,然後就倒下了。
蘇小沫歎了聲“遇人不淑”便將她搬上車,揚長而去了。
第二天早上,崔南琴似乎還有些宿醉未醒,搖搖晃晃的從蘇小沫的房間出來。蘇小沫早就光鮮亮麗的打扮好了,在門口準備穿鞋出門。她聽到聲響回頭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頭發淩亂,精神恍惚的崔南琴。
“我以為你還要一會兒才醒得來呢?”蘇小沫道。
“沒辦法,我這種自食其力的女人到點兒了不起來也不行。”崔南琴搖搖晃晃地走上餐桌,還好,還有點牛奶和吐司。絲毫不理會蘇小沫異樣的眼神。
“一會兒洗個澡,衣櫃裏還有你留下的衣服。我來不及了,你反正要遲到,吃完順便幫我收拾一下,把門帶上。”蘇小沫一邊看表,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崔南琴混亂的腦子好不容易整理了她說的這幾句話,回過頭,門口早就已經空蕩蕩了。
崔南琴匆匆衝完了澡,裹著浴巾從衛生間出來出來。蘇小沫的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廚兩衛,但是裝潢得很好,都是蘇小沫一手包辦的,這點崔南琴一直首肯。蘇小沫的房間裏有衛生間,所以崔南琴洗完就徑直找了件自己的衣服換上,淡淡地畫了個妝就出了房門,準備上班。關上房門那刹,瞥見對麵的房間,手上的動作一滯。她慢慢走向對門,白色的房門安安靜靜的關著。她的手卻在將觸及的時候縮了回來,低下頭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卻看不見表情。再抬頭的時候,就匆匆走到客廳起包走人了。
愛情有兩種,一種是甜的,一種是澀的。甜美的愛情帶給人溫暖和快樂,晦澀的愛情讓人變得冷漠和痛苦。唯一叫人欣慰的是,愛情起碼讓人學會了成長。崔南琴曾經說笑過,她和蘇小沫都是後者,蘇小沫變得越來越涼薄,而她則是越來越痛苦。好在她們一直在成長,成長到足夠堅強地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