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梅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這個姑奶奶嘴裏就沒一句好話,也不理她,徑直回了房間去了。
鄭春華狠狠地啐了一口,仿佛泄憤一般□□著手裏的芹菜葉子。
這天晚上,聽說鄭春華要在這兒宿一宿,鄭梅也不多話,隻拿了自己的被子,拉著鄭豔去和鄭國強他們擠一屋。
睡到半夜,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將睡夢中的鄭家人驚醒,匆匆地趕去聲音發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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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春生是程翠花的弟弟,比她小了有十幾歲,程家父母四十幾歲上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疼得跟什麼似的,從小便十分溺愛,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先緊著他吃,即使他做錯了什麼事兒也不會指責他一句,更別提動手揍他了。
溺愛之下長大的孩子最後通常都成不了什麼好東西,程春生自然也是如此。
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成日裏什麼都不做,整日惹貓逗狗,惹是生非,害得程父程母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跟在他的身後,舍下老臉和村人們賠不是。
村民們看在程家父母的麵子上,也不與他計較什麼,這樣更加助長了他的氣焰,行事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這天程春生跑到鄭家村姐姐家裏玩,在村口處見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那麼標致水嫩的姑娘家頓時就將他的魂兒都勾了去,舔著臉上前打招呼,誰料那姑娘根本就不理睬他,隻當沒看見便走了過去。
程春生見姑娘不理她,便悄悄地尾隨在她身後,一直跟到了姑娘進了家門,他記住了地方,這才折返去找姐姐。
程翠花對這弟弟也是十分疼愛的,弟弟到家來,她是七大盤八大碟地做了一桌子,就是過年也沒這豐盛。
天剛剛擦黑,吃飽喝足的程春生謝絕了程翠花的挽留,離開了。
一個大小夥子,天晚些回去也沒什麼大事兒,程翠花隻當他回家去了,也沒多想什麼,關了院門回去睡了。
程春生在鄭家村外貓了半宿,趁著夜色翻牆進了鄭家院子,摸進了鄭梅的房間。
趕巧這天鄭梅的小姑奶奶來了,天晚了也沒回去,就睡在了鄭梅的房間,鄭梅和鄭豔去和父母擠了一屋。
就說這鄭家姑奶奶睡到半夜,迷迷瞪瞪間,一個黑影撲了上來,沒頭沒臉地就親了下來,著實嚇到了,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這姑奶奶平日裏嗓門就大,這麼驚嚇之間的一嗓子,幾乎半個村的人都驚醒了,更何況一個院子的鄭國強他們。
鄭家一家子披著衣服拿著棍子就進了鄭梅的房間,開了燈一看,卻見一個不認識的大小夥子趴在姑奶奶的身上,連褲子都退了一半了,露出了白拉拉的大半個屁股。
鄭國強哪裏還想不到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臉色登時變得比炭還黑,抄起棍子就沒頭沒臉打了下去,直把細皮嫩肉的程春生打得嗷嗷直叫喚。
這年頭,耍流氓判刑很重,更何況這種直接爬進人家裏的,就是直接打死了也沒人說什麼。
鄭家寶兄弟倆也知道這厲害,想到自己的姐姐妹妹差點就被這男人侮辱了,頓時氣得眼睛通紅,拿著也不知從哪個旮旯裏摸出的燒火鉗子,朝著這男人身上劈裏啪啦地一頓猛揍。
鄭梅的臉色一片鐵青,認出了這男人就是上午在村口看見的那一個,原本看麵相就是個不正經的,誰料到他竟然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今兒是沒出什麼事情,若是在屋裏的是她,即使這男人沒得逞,她的名聲也就臭了。
眼見這個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鄭梅害怕真打死人,趕忙攔下了怒火衝天的父親,隻說先綁了問問他到底是誰,然後直接送去派出所了當。
鄭家寶從院子裏拿了一條粗麻繩回來,鄭國強像是幫豬崽子一樣,將被打得沒有絲毫人樣的鄭春生綁了起來。
饒是鄭春華平日裏如何厲害,也被這一出嚇得不輕,她雖然已經四十多了,可到底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這麼一出破事兒弄出來,隻是坐在床上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泣著。
王琳安慰著嚇壞了的鄭春華,心裏卻想著得虧今兒這姑姑來了,否則梅子她們的名聲可就徹底被糟踐了。